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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境結界基礎構型,屬巽象,司木,有九重結界。
沒有羅盤絲這種省時省力的秘術,雨鹙隻好老老實實按照老辦法,首先得找到維持結界的陣眼,然後才能將其破解。而經過雨鹙的親手測算,這若水境大陣的陣眼,就在湖心。
事不宜遲,在這裏待得越久,日子就越難過,兩人第二天一早就動身去為行程做準備。
一路走下來,原本雨鹙還擔心會有本土的飛禽走獸出來礙事,不過獬豸和白澤貌似真的為他們打點好了,別說本土禽獸了,連之前總愛纏著他們看熱鬧的烏鴉都不見一隻。
時間久了,不但感覺上怪異,連路途也變得無趣起來。就算若水境有萬千植株是樨從來沒見過的,他看多了也就產生了疲勞,說到底還是動物更容易讓他產生興趣。他昨晚沒有睡好,今天又起得早,走著走著就開始犯困。
雨鹙無奈,隻好在一眼泉水邊停下,讓樨去洗一把臉再走。
就在樨俯身洗臉的時候,餘光無意間瞟見一道紅影從身邊閃過,一下子竄進了泉邊的草叢裏。
雨鹙警覺地轉頭一看,隻見一隻通體赤色的老狐蹲在草窠裏,同樣警惕地看著他。
那隻赤狐目光混沌,看上去靈智未開,不過兩人出於對仙境生靈的尊重,即使看到受了傷的普通赤狐,也不願傷害。
雨鹙低下頭去打量赤狐腿上的傷口,驚訝地發現那傷口居然沒有流血,反而在傷痕上覆蓋著一層冰霜。這隻赤狐跑起來一瘸一拐,極其容易受到驚嚇,想必與這傷口有關。
若水境的氣候宜人,雨鹙想不出這裏有什麼地方會讓肢體結霜,那麼,這想來是若水境的什麼仙獸所為。雨鹙俯下身,那赤狐立刻準備逃走,被他一根空竹絲放倒在地,怎麼也掙紮不開。
樨走過來蹲下看看,問道:“它這傷是怎麼回事?”
雨鹙搖了搖頭,他還不太想把自己的猜測告訴樨,免得他緊張。
當赤狐對靠近過來的雨鹙發出一聲聲威脅警示的低吼時,雨鹙抓住了它那條受傷的左後腿,隨手摘下一片草葉按上了那條傷痕。他瞬間感覺到從指尖傳來的冰冷,眨眼間草葉也已經結上一層陰翳的寒霜。
樨驚得倒抽了一口氣,雨鹙也沉下了臉,想不到這寒霜竟如此厲害,可見那隻襲擊了赤狐的存在有多強大,它一定還在附近,這林子現在很危險。
再看那隻赤狐,它依然是一副神誌不清的樣子,受了驚在空竹絲裏拚了命地折騰,弄得渾身傷痕累累的。雨鹙遲疑了一下,嚐試用自己的精神力安撫對方,這是月汶最近教過他的技藝,據說本是她用來給人安神的。
這一招果然有效,赤狐逐漸安靜下來,綠瑩瑩的眼睛也有了神采。
林子裏十分安靜,隻有成群結隊的烏鴉在一人一狐頭頂盤旋,赤狐在這種安靜中開口道:“多謝大人相助,不知大人仙山何處,又是何時到了若水境?吾眼拙實在未認出來。”
雨鹙心想這果然是若水境內的修習仙術的狐仙,正考慮著是否說出實情,樨就如實答道:“我們不是仙家,也不在九嶺修煉。我叫樨,他叫雨鹙,都是來自九嶺之外的人,此行是專程拜訪飲冰仙君來的。”
狐仙意外了一下,隨即很快就理解了:“大人來自境外,能走到這裏,又不曾被此間守護的神獸為難,想必是有些仙緣。吾生了三百載,從未見過外人來此,亦未曾有福見過此境主人,更不要說九嶺之主飲冰仙君。”
“原本我也不知仙君洞府,是一次奇遇見到仙君留在凡塵的一個分身,才得知仙道的妙處。此行來見仙君,也是為因行果。”雨鹙見樨已經說出了他們的身份,於是搶先說道,以免在被他嘴快說了什麼出去。
他看出這隻三百年的狐仙對若水境的主人和飲冰君的憧憬和尊敬,於是把自己的因果簡略地說了一下。話又說回來,一輩子就知道修仙論道果然顯得單純。
狐仙兩眼放光,嘖嘖道:“大人見過飲冰仙君的分身?那可真是天大的福分,隻可惜吾等無緣,怕是一輩子都難見仙君一麵。”
雨鹙見與狐仙說起話來,便把話題引到了狐仙的腿上:“您這腿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這附近不見有什麼陰寒去處,為何腿上的傷口布滿霜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