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生不明所以,一對眼睛銅鈴般地盯著北芷秋。
明明一切順利,哪來的危險,富生將屋子裏掃過一遍,什麼都沒發現。
“無緣無故地,劉管事為何要說皇祖母的令牌有瑕疵?”北芷秋眉頭緊鎖,劉管事的行為實在是太奇怪了。
富生不解地撓了撓腦袋,“小芷,這太後的令牌有瑕疵也沒什麼,劉管事或許是覺得突然修好了,問問罷了。”
真是,他怎麼就感覺不出來劉管事有啥奇怪的呢。
北芷秋當然也不希望劉管事發現了端倪,她現在是騎虎難下,血珠還沒拿到,被發現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但願是她多慮了。
富生繼續舒緩筋骨,而後一屁股坐在雕花的黑漆椅上,“要說他發現了也沒事,就北後北帝對你那疼愛勁兒,太後也不敢真拿你怎麼樣。”
北芷秋沉默,就是深受他們愛護,她每一次都能從太後手上安然度過。
可是每次脫身,太後就少不了和北帝大吵一架,說他寵愛無度;變著法地找北後茬,說她教女無方,令皇室蒙羞。
漸漸長大了,北芷秋每次在太後麵前都小心翼翼的,太後也就沒能找到機會教訓她了。
有時候,北芷秋都覺得是上輩子欠了她。
屋子外麵傳來腳步聲,隻見剛才的劉管事走了進來。
劉管事行了個禮,道:“姑娘,血珠已取好,請隨我去確認。”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
剛才的疑慮瞬間打消,還有一步,還有一步就能拿到了。
喜溢於表,北芷秋衝劉管事點了點頭,帶著富生來到劉管事說的地方。
各種各樣的珍珠擺放在瓷盆裏,按顏色來劃分區域,清清淺淺的水將珍珠的光芒映得更加璀璨。
這裏應該是存儲珍珠的地方。
劉管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姑娘,請挑選太後此次要的珍珠。”
這裏有許多種珍珠,不僅僅是血珠。
北芷秋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是盛放珍珠的器皿。”劉管事將一個小小的乳白色器皿遞給北芷秋。
這器皿有保鮮的功效,太後每次用的血珠都是新取的。
這……北芷秋接過,為難地看向富生。
紅色的珍珠擺滿了好幾個瓷盆,大小數量都差不多,光憑顏色來區分。
北芷秋隻知道它們都叫紅色。
富生悄悄向北芷秋搖頭,他隻是在好友處聽過,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
“姑娘,怎麼還不挑選?”
劉管事催促著,北芷秋心裏一涼。
太後避暑時將永寧宮裏所有的親信都帶走了,所以她才能略施小計就偷到了太後的令牌。
隻是,都無法詢問取珠有何規矩。
看劉管事的樣子,應該是要讓她自己取。
北芷秋眼珠子一轉,對策橫生。
不就是選出血珠嘛,難不倒她。
北芷秋向劉管事點頭示禮,走到紅色珍珠旁邊,似在認真挑選,將每種珍珠都選了兩顆。
這樣,血珠就跑不了了。
富生向她挑眉,不愧是他的徒弟。
看著滿滿的兩盒珍珠,北芷秋不好意思地笑了,誰讓這裏的種類那麼多。
北芷秋故作鎮定地挺了挺胸,不能解釋,說的越多,紕漏越多。
告別劉管事,坐上來時的馬車後,北芷秋的心才放了下來。
打開手中的盒子,各種程度的紅映入眼簾,北芷秋的手情不自禁地撫摸了上去。
喜從中來,北芷秋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這就是舒湛的藥,好神奇。
少女睫毛微濕,眼底如水波蕩漾,好似得到寶物的孩子。
富生心生欣慰,終於,那個執著的小姑娘要苦盡甘來了,不用日日為了學醫弄得精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