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誅顏看了眼他有些異樣的表情,眼不覺就落到了他手中持著的信上,那滿紙娟秀的蠅頭小楷,盡顯柔風媚骨,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字。
宮中?女人?抬眸看向他,他臉色已恢複如常。
他跟宮中的女人又有什麼牽連?眸不覺又掃到了那封信上,她看見了最後的署名,兩個字:雲兒。
隻這匆匆一瞥,他便把信紙換了個角度,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信上的內容。
心下漸漫起酸澀,他是有意在躲她,她並未想看他信上的內容。
攙著他手臂的手也漸鬆了些力道,雙眸無神的盯著腳底的地麵。
雲兒,好親密的稱呼,一個女人肯對一個男人如此稱自己的閨名,心下必定是喜歡這個男人的。
而這個男人,為了這個女人的來信,竟在防她。
漸漸鬆開纏著他手臂的手,無力的垂下。
她對那信上的內容並無興趣,反正與她無關,是他的態度傷到了她。
她即將離開,她也不會去計較他心中是否還有別的女人,隻是想好好跟他處完這最後的日子罷了,可他竟在防她,這個認知讓她苦澀的笑了笑。
她已無力去計較更多。他心中如若有別的女人更好,她走後,他便能及早忘了她。
一陣風吹來,並不怎麼凉,她卻打了個寒顫。
似乎一心隻在手中信紙上的人將她一把摟進懷裏,眼始終未離開手中的信紙。
沈誅顏輕嗤了聲,聽不出是何情緒。隻是安靜的待在他懷中,等他把信讀完。
風一陣一陣吹來,撩起他散著的發絲,拂在她臉上,搔得她一陣陣酥癢,似要把她心中的那片苦澀也暈染開去,她皺眉有些煩躁的一把撥開。
撥開又拂上來,撥開又拂上來,就會來擾亂她心思!幹脆一把揪住他在她頰邊作亂的發,恨恨瞪它,治不了他還治不了你了!
並未看她的羿瀾夜,嘴角翹起好笑的弧度,這個傻女人竟還跟他的發鬥起狠來了,不過她這個樣子還真可愛,讓他直想吻她。
而事實是,在他有這個想法時,他就已經付諸行動,此時,他的唇正緊貼在她因怔愕而微張的唇上。
他這突然的一吻,讓沈誅顏根本不及反應,睜著眼愣愣盯著他幾乎跟她揉到一處的臉,手裏還牢牢抓著他的一縷長發,姿勢怪異得詼諧。這個男人,不是在看信嗎?
而那封信,此時已被他一手工整的折好,順勢迅速的塞進了袍袖內,他的手此刻要用來抱她,沒有空做別的事情。
一手摟著她腰,一手揉著她還僵硬的後背,這丫頭又在想什麼?在她唇上輕輕咬了口,更用力的吮吻她的唇。
沈誅顏總算是在他這強硬的攻勢下回神,他熱烈霸道的吻立即就讓她的呼吸一片淩亂,隻能如海上的一葉小舟般隨著他載沉載浮。
隻是,心中因他的防備而苦澀的那一片,始終還在。
這個男人,於她就是一片盛開罌粟的沼澤,明知有毒,明知會成癮,明知會泥足深陷,她卻還是毅然朝他邁步,讓自己無法自拔,溺斃在這片沼澤中她也甘願。
兩人如嬉戲的蝴蝶,喘息著分開又糾纏,這一波喘息還未平複,下一次糾纏又已開始,如此反複,不知疲累。
等這似乎無休無止的一吻結束,羿瀾夜閉眸抵著雙頰酡紅,眉目氤氳,急速喘息的沈誅顏的額,努力平複著不穩的呼吸和滿身叫囂奔騰的欲望,從喉中嘶啞的擠出幾個飽含情欲的字:“顏兒,我想要你。”氣息中都是灼人的熱度。
陷在情欲中的沈誅顏被這幾個字和他灼人的氣息驚醒,驚跳著就要從他懷裏掙紮出來,無力的扭動著早已癱軟的身子。他們竟在這軍營裏旁若無人的差點要上演活春宮。
這要是傳出去,他的英名又該掃地。
剛在他懷裏無力的扭動掙紮了幾下,他壓抑嘶啞的聲音就傳來:“別動,你是想讓我在這就把你就地鎮法?”她這樣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讓他身體反應更強烈。
她乖乖安靜下來,在他懷裏仔細聞著他與她鼻尖相摩的喘息。
她沒忘,他背後還有那麼重的傷,扭扭捏捏的開口:“夜,你現在的身子,不宜做那種事。”
羿瀾夜好氣又好笑,都這個時候了,她竟還能說出這麼冷靜煞風景的話,這個女人,讓他說什麼好?
“宜不宜是本王說了算。”丟給她這麼句,讓她去細細琢磨。
待平複了些體內洶湧的欲望,他拉起她手,緩緩在陽光下邁步,似有心事。
剛傅舒雲的信中,除了些噓寒問暖,最重要的提到一件事,皇帝已知顏兒在軍中驍勇善戰之事,怕是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