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前的最後半月,方宇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羅有餘身上,逼著他將聖位考官韓愈的所有篇章都背出,並一字不差地默下來。
這可苦了一向不喜聖賢書的羅有餘。但羅叔看了倒是喜笑顏開,更是爽快地將每日二十文的額外賞錢提升到了五十文。
時間如白駒過隙般,轉瞬來到啟程入縣城的日子。
羅叔在午間結算了方宇的工錢,共二兩多銀子,不過他發現方宇的臉色有些陰鬱,於是開玩笑道:
“怎麼,是覺得這錢還是太少嗎,要不我再給你加一兩。”
“不,不用了。”方宇連忙擺手,掛出笑容來,“我還覺得給多了呢。謝謝你啊,羅叔。”
“這有什麼好謝的,那些私塾先生可教不出你這樣的效果。”羅叔的大手有力地拍拍方宇的肩膀,像是想讓他振作起來。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還有東西要收拾呢。”
“好。”
方宇簡單地行了禮後告退了。
他其實騙了羅叔,行李什麼的,早在昨日就整頓完畢,現在隻是找了個借口不想久待罷了。
因為他的心情確實很糟糕。
李大嬸昨夜又犯病了。盡管她一點都不想打擾到方宇,但一牆之隔,方宇還是有所察覺。
她疼痛難耐,捂著嘴輕輕哀嚎了一晚。俞大叔抱著她,緊貼著支撐她,熬過了一晚。方宇也在隔壁聽著間斷的翻滾聲,亂七八糟想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他突然很希望鄉試就在今日,甚至於,若是此刻就在鄉試的試場上,那就更好。
因為他有一份自信,哪怕是聖人親臨,所知的書籍或許都不會有他多。在他如今的記憶裏,奇跡般地留有神州大陸上的絕大部分書籍。
可以,他就是一個行走的圖書館。
因此,在眾人看來遙不可及的文試甲等,他是相當有信心的。同時,隻要那賦試不落下太多,想必在考評中位列前茅也大有可能。
除了擔心嬸嬸之外,方宇的心底也隱隱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壞事欲現。那懷中的玉佩似乎也冰涼了幾分。
回到家中,他發現李大嬸沒有休息,而是在查看他的行囊。
見著方宇後,李大嬸更是像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道:
“你這一去,如果中試的話,可能要年前才能回來了。要不再給你備兩件入冬的大襖。”
“算了,我想你路上帶著太麻煩了,到時候讓你俞叔跑一趟縣城給你送去便是。”
“你在羅家掙的銀兩我都給你存著了,我再給你添些,你一並帶去,記得省著點花。”
李大嬸的臉色蒼白,翻看行囊的動作也有些虛浮,估計昨夜疼的一夜未睡。
不過嘮叨方宇時倒是很精神,讓他沉下的心舒緩了些。
“我聽隔壁村有個夥,也就比你大兩歲,前幾他的第三個娃都會叫爹了。”
李大嬸的言語逐漸進入奇怪的方麵。
方宇果斷義正言辭地打斷道。
“大丈夫誌當存高遠,可不能糾纏在男歡女愛上。”
不過李大嬸沒有理會方宇,自顧自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