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樣,祁令聰還是要留下她的命,胎兒出來後便被送進了保育箱,小小的嬰兒全身上下插滿了管子,看到都會覺得心尖刀刺似的疼。
而那時候的杜若涵在感受到那小小的生命離開,整個人是恍惚的。
祁令聰也瞞著她,隻告訴她那個孩子不在了。
杜若涵的世界裏,不再是祁令揚的影子,而是祁令聰憤恨的眼神,一次次的在幻覺中,聽到那孩子幽怨的說:“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
在這種情況下,持續了很久,一直到杜若涵徹底的醒悟過來,覺得後悔對不起那個孩子,情緒又一次的崩潰,祁令聰才帶著她去見那孩子。
看著已經恢複起來的女兒,兩人的感情這才有了轉機。
卻還是抵不過突如其來的殘酷。
祁令聰死後,杜若涵的世界是崩塌的,她本就是個為情而生的人,祁令聰不在了,她覺得自己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
她想到了蘇湘,把女兒托付給了她唯一信任的人,也希望她能夠原諒她那時的任性。
而那個時候,蘇湘還在跟著公益團隊在到處遊曆,直到祁令揚抱著珍珠找到了她……
……
祁令聰夫婦在法國遇難,這在當時的北城鬧得很大,祁海鵬受不住打擊,一夜白頭,那個時候的他沉浸在喪子的悲痛中,沒有精力去照顧那個病弱的嬰兒。
祁令揚在結束了喪事後,帶走了那個嬰兒。
但傅寒川那時候並不知道,祁令揚會帶著那個孩子去找蘇湘。
因為那個時候,蘇湘已經失去了音信,他也並不知道杜若涵臨終前會留下那個遺言,也就沒有將兩者聯係起來。
隻是在知道蘇湘這次回來,帶著個女兒,才又徹查了一番。
那個孩子瘦弱,看起來隻有兩歲的樣子,但其實,她已經三歲。
若不是鐵定蘇湘不可能有孩子,還真的會讓人以為,那是她跟祁令揚所生。
傅寒川的薄唇開合,又一次的道:“蘇湘,那不是你的孩子。”
從回憶中收回神思,蘇湘望著傅寒川,承認道:“是,她是杜若涵的女兒,但她現在是我的女兒。”
她的眼睛沉了沉,微微的眯起反問道:“傅寒川,你一再的說我無法再生育,你憑什麼這麼篤定?”
她去做過檢查,為了防止傅氏旗下的醫院受他控製,她還專門去公立醫院做了檢查,得出的結論隻是她的身體虛弱而已。
她甚至懷疑過是傅寒川出了問題。
雖然她跟祁令揚沒有發生什麼,但在外人看來,她跟他有過親密關係,他卻還能這麼篤定的說,她不能夠生育。
蘇湘對視著傅寒川,不放過他臉上一絲的表情。
而傅寒川隻是神色淡淡,平靜道:“我就是知道。”
蘇湘為他這樣的答案而氣結,握緊了拳頭。倏地,她莞爾一笑說道:“好啊,那我回去跟令揚再試試,看能不能真如你所言,我沒辦法再生育。”
寂靜的空氣中,可以感覺到氣流的湧動,傅寒川緊繃的肌肉微微跳動,他咬牙切齒的道:“閉嘴!”
一想到她跟別的男人在床上纏綿,他就想撕碎了她。
三年前的那一次,是她受了卓雅夫人跟蘇潤的設計,那一幕,造成他幾年的陰影,至今還在。
他至今都無法釋懷,隻能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他隻知道,她必須回到他的身邊來!
“我為什麼不能說,我跟祁令揚本就是夫妻。我們夫妻間的事關你屁事。”
蘇湘又掙紮了起來,另一隻手去推他,既然問不到答案,她可以再去醫院檢查,私人診所也行。
他倒是提醒了她,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嗬嗬,夫妻?”傅寒川冷笑著看她,他提起握住蘇湘的那隻手腕,她無名指上的鑽戒閃著碎光,針似的刺著他的眼睛。
“你以為就這一隻破戒指,就能夠證明你跟祁令揚是夫妻了嗎?”
車廂中,手機鈴聲又一遍的響起,在狹小的空間中顯得尤為響亮刺耳。
傅寒川瞥了一眼那支被他丟在一邊的手機,上麵的來電顯示,陰冷目光移到蘇湘的臉上。
“你要真結了婚,那你可是犯了重婚罪,你考慮清楚了嗎?”
蘇湘的臉色迅速失血,心裏咯噔了一聲。
男人的聲音繼續著,同時的也捏著她的那一根無名指。
“知名編舞老師,殘聯愛心大使,勵誌的典範……這些你掙來的榮耀,你苦心經營的一切,都不想要了嗎?”
“……”
“蘇湘,你拋夫棄子,這指控可不是說說而已。”
蘇湘的臉色煞白,目瞪口呆,這不可能!
“不可能!”她脫口而出,“我們早已經正式離婚!”
傅寒川陰冷的笑,正要說些什麼,突然車門被人用力打開。
因為找不到蘇湘,祁令揚的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著,可眼前的一幕,讓他的眼眸立即充血。
隨著車門的打開,裏麵多了一些光線,也可以更清楚的看到裏麵的人。
隻見傅寒川壓在蘇湘的身上,而兩人的衣服都淩亂著,嘴唇是熱吻過的紅腫。
蘇湘震驚於忽然出現的祁令揚,慌亂的一把推開了傅寒川,而這時候的傅寒川又表現的好像易推倒的樣子,居然一推就往後退過去,也鬆開了她的手腕,對著祁令揚挑釁的冷笑著。
蘇湘此時又有充滿的羞恥感,她手忙腳亂的跳下了車。
因為長久的被困在車內,維持著那個姿勢,她的腿腳麻得沒有了力氣,一著地就腿軟的往地上倒,更是給人造成了某種錯覺。
傅寒川唇角勾著,好似吃飽饜足,心情愉悅的道:“怎麼,被我幹的腿都站不穩了?”
而蘇湘氣得渾身顫抖,隻覺全身的血液都往腦部奔湧,這男人比起三年前更加無恥混蛋!
祁令揚的大手在蘇湘著地之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拖了起來。
他單手摟著她,防止她再度跌倒,同時,另一隻手慢條斯理的解開身上的西服扣子,一雙眼冷冷的盯著傅寒川。
蘇湘的身上忽然一暖,她被他脫下的西服包裹了起來,也在這時,她細軟的腰肢被人一勾,身體緊貼在了祁令揚的胸口。
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賁張起來的肌肉,堅硬的像是石頭一樣,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怒氣。
她抬頭,對著祁令揚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也不是他亂說的那樣。”
她用平靜讓這場荒誕結束。
祁令揚抱著蘇湘往後退了幾步,像是要將她與傅寒川拉開一個安全距離,他低眸看著她,襯衣的衣袖一下一下的在她的唇瓣上擦拭。
布料的纖維在她紅腫的唇瓣上反複摩擦,有些微微的刺痛,但蘇湘並未阻止他。
祁令揚漠漠的道:“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傅寒川看著眼前一幕,呼吸沉了下來。
他忽的笑起,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上麵還有著蘇湘花了的唇膏,還有不知道是誰的血跡。
這一舉動,隻在更加的挑釁著祁令揚。
這時,祁令揚冰冷至極的眼抬起,看向車內走出來的男人。
他垂下手,低聲對著蘇湘道:“站好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轉身,疾速的出手。
蘇湘隻感覺眼前一花,都沒看清楚祁令揚是怎麼出手的,就聽到肉骨碰撞的沉悶聲。
傅寒川被祁令揚打得踉蹌了幾步,唇角被打裂,他仿佛不覺得痛似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