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贏起床後,蹲在院子裏堆雪人。
蘇湘做了早餐出來找人,張媽說在外麵院子裏玩,蘇湘便尋了出去。
就見雪地裏,傅贏自己堆出了一個小雪人,胖嘟嘟的身體,圓圓的大腦袋,有模有樣的。
傅贏摘了兩朵還是花骨朵的臘梅插在眼窩裏,蘇湘想起很久以前,她也堆過的雪人。
時間過去太久,她自己都快忘了,而現在,傅贏堆的雪人已經比她的好看了。
“進來吃早飯了。”
蘇湘對著傅贏招了招手,把孩子叫了回去,餐桌上,她囑咐他道:“今天媽媽送你去學校,想好中午要吃什麼了嗎?”
傅贏不大想去學校,一隻手捂著眼睛道:“我眼睛還疼呢。”
蘇湘笑了下道:“你的眼睛已經擦過藥膏了,不過一會兒媽媽的化妝品可以給你用一下。我可以給你弄得跟昨天一樣,這也,王曉明同學看到你的時候,就不會說你打掉他的牙齒了。你的那些同學,就不會說你打架,不跟你一起玩了,是不是?”
傅贏嘟著小嘴,悶不吭聲的吃早飯。
蘇湘支著下巴看著兒子,說道:“傅贏,在那個同學跟你道歉以前,媽媽絕不會讓你先跟那個同學道歉的,你相信我。”
孩子不願意去學校,除了害怕闖下的禍以外,更怕的是為了平息事端,家長老師逼著他道歉。
她的兒子,為她受了委屈,她怎麼會讓她的兒子再受一次委屈?
到了學校,蘇湘看到等在門口的傅寒川,有點兒意外,又不是那麼的意外。
傅贏在學校打架的事情,傅寒川已經知曉。以傅家的地位,傅寒川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被人欺負了,而以他的身份,學校怎麼都會給他麵子。
傅贏看到傅寒川那一張板著的臉孔,瞪了蘇湘一眼,說好了不會告狀的。
他不情願的往傅寒川那邊走過去:“爸爸。”
傅寒川揉了下他的腦袋,嗯了一聲抬眸看向蘇湘,他的眼神平靜,問道:“昨夜睡得還好?”
蘇湘點了點頭:“還好。”她看了一眼傅贏,對著傅寒川說道,“孩子的事,我說了我會處理,其實你不用過來的。”
傅寒川聲音冷淡:“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兒子。再說了,這些年孩子的事,你……”
看著蘇湘尖銳起來的眼神,傅寒川到了舌尖的話打了個滾,硬生生的說道:“你沒有經驗。”
他原本想說,這些年關於傅贏大大小小的事情,她知道多少,又管過多少。
這句話若是說出來,隻怕她會當著孩子的麵打上來了。
蘇湘看了他一眼道:“你說的經驗,是你在學校蓋大樓,資助學校經費所得來的威望?”
傅寒川擰了擰眉毛,但並沒有完全否認。
他很忙,每天的事情那麼多,學校這邊傅贏惹了麻煩,他隻過來走一趟,哪有那麼多閑工夫在這兒磨磨唧唧的。
給學校弄點錢就算完事了。
就算是在私立學校,也是這麼來的。
且不說他在這個學校投入了多少錢,先天上就有高人一等的優越感,那些家長口沒遮攔不會教孩子,就活該被揍,道什麼謙。
蘇湘淡淡說道:“如果你願意別人背後說你仗勢欺人,讓傅贏沒朋友,你就隨便。”
說完了,她便牽著傅贏的小手往裏麵走。
孩子去教室上課,蘇湘往教師辦公室走。
在追責這件事上,相信對方也不會為了一顆牙齒讓自己的孩子在家“休息”幾天,讓孩子在課業上脫節的,要知道現在就快期末考試了。
到了教師辦公室,老師見到蘇湘笑著打招呼:“傅贏媽媽,這麼早就來了。”
她看到蘇湘身後站著的傅寒川,就像脖子裏塞下一把雪似的,後背一陣寒涼。
不知道這位先生來,會變成什麼樣。
她虛虛的對著傅寒川笑了下:“傅先生也來了。”
傅寒川淡淡的嗯了一聲,大爺似的在一張座椅下坐下了。他冷冷道:“那個打人孩子的家長呢?”
“呃……傅先生,理論上來說,是傅贏先動的手。”老師婉轉的糾正道。
傅寒川皺了下眉,蘇湘站在一邊看了他一眼,無語的摸了下眉毛。
老師看了看兩人,過去倒了兩杯水過來:“傅先生傅太太,先喝茶。”
“傅太太,你坐。”
蘇湘在傅寒川旁邊的椅子坐下,安靜的辦公室內,這樣的氣氛不怎麼令人舒服。好在沒過一會兒,王曉明的家長也來了。
同蘇湘他們一樣,對方也是來了夫妻兩人。
王曉明媽媽見到老師就先告狀起來,她激動的道:“老師,我們家王曉明昨天回去後飯都吃不下,你說好好的孩子被那樣打,我們這做家長的看到了,心裏該多難受!”
“誰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啊,憑什麼我的孩子說幾句,就要被人按在地上打!”
“我家王曉明,早上害怕的都不敢來學校……”
王曉明媽媽上來就跟機關槍一樣,說著說著還心疼的抹起眼淚來,一邊指著自己的男人:“要不是他爸爸說陪他過來,他到現在都不敢出門,說怕被人打……”
王曉明的爸爸長得人高馬大,身體還特別的魁梧,往那兒一站就給人一種鐵塔似的感覺,如果是他的家人的話,倒是很有安全感。
蘇湘依然坐在一旁,看著那女人給老師哭訴。
老師也是頭大,眼角瞄著角落的傅寒川,不過她此刻是調解員,隻好先勸說道:“王曉明媽媽,這件事我昨天都了解過了。雖然說是傅贏先動了手,但是王曉明說話挑釁在前。”
她看了一眼蘇湘,又看了看傅寒川說道:“現在傅贏的家長也來了,大家一起協商,把事情解決了好。”
“王曉明媽媽,你的驗傷報告帶來了嗎?”
女人聽說驗傷報告,立即從包裏將報告拿了出來,說道:“你看看,這就是醫生的診斷。”
“說我兒子的這顆牙已經換過了,不會再長了。”
“老師你說怎麼辦,就讓他一輩子缺這麼顆牙嗎?”
“那得多難看,以後他不是要自卑了嗎?”
蘇湘在牙科方麵沒有什麼了解,所以昨天帶傅贏去驗傷的時候,還特意的去了一趟牙科谘詢了下。此時再聽王曉明媽媽哭訴了一通,想這女人是個能說的。
老師為難的看了一眼傅寒川,習慣性的認為這件事該是傅贏爸爸來解決了。
蘇湘輕咳了一聲,出聲道:“王曉明的媽媽,是嗎?”
女人聽到聲音,轉頭看了她一眼,冷聲道:“是啊。”
蘇湘笑了笑,說道:“我就是傅贏的媽媽,前段時間親自活動上,我們見過的。”
隻是那時候各自為陣,沒有多關注彼此罷了。
女人又看了眼蘇湘,說道:“你是傅贏的媽媽最好,剛才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你說這事兒該怎麼辦吧。”
她把那份診斷報告遞給蘇湘,讓她自個兒看去。
蘇湘看著病曆卡上一連串的連體字,要說讓她看,她還真看不懂這寫的啥,姑且就認為是她說的那樣吧。
病曆卡上還附帶著藥物收費單,開的是消炎藥,價格還挺貴的。
不過她留意了下孩子的年齡,同傅贏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