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在協調下各退一步,雙方都不再追究對方的責任。

老師把兩個孩子叫了過來,在辦公室內讓他們握手言和,然後回去各自寫一篇檢討交上來,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走出校門外,蘇湘兀自往自己的車那邊走去,傅寒川在蘇湘打開門的時候長臂一伸,將她打開的門給推了回去。

此時天空已經顯晴,陽光將積雪的白光反射了來回,蘇湘不得不眯起眼睛瞪著傅寒川。

“你幹什麼!”

傅寒川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對著蘇湘道:“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所謂的據理力爭,我浪費了多少時間?”

男人的聲線冷幽幽的,表達著他的不滿。

風吹啊吹,臉上針紮似的疼,蘇湘不想在這裏跟他耗時間,將臉頰前飛舞的頭發夾在耳後,她掃了他一眼道:“你可以離開的,又沒有人叫你留下。”

傅寒川冷笑了一聲,指手抄進了口袋,他睨著她道:“蘇湘,你以前可沒過河拆橋的毛病。”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那魁梧男人想要用威勢來壓人的時候,誰在她背後撐腰的?

蘇湘吃癟,抿了抿嘴唇,瞪著他道:“難道你以為,那個男人真的敢在老師麵前打我嗎?”

不過是做做樣子,如果那人真敢動手,她就敢送他局子裏去。

說完,蘇湘便又一次的打開了車門,迅速的坐了上去,並且用力的關上了門。

傅寒川這回沒再攔著她,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看著那色紅小車在兩邊堆起的積雪下囂張的消失。

嗬嗬,跑得夠快的……

傅寒川站在原地,手機響了起來,他把電話接起來:“喂……”

電話的另一頭,喬深的聲音傳過來:“傅總,你在哪裏?”

傅寒川回頭看了一眼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校名,說道:“怎麼了?”

喬深道:“傅總,給太太做手術的那位鄭醫生找到了。”

傅寒川眉頭一蹙,握著掛斷了的手機快步的往車子那邊走去,幾秒鍾的時間,賓利迅速的在馬路上消失。

傅氏大樓裏,喬深等候在總裁辦公室,一會兒功夫,傅寒川便回來了。

喬深:“傅總。”

他看著傅寒川踩著穩健的步子走進來,一直到辦公桌的座椅坐下。

傅寒川麵色冷峻,說道:“怎麼說?”

喬深道:“我已經跟那位鄭醫生說好,等過一會兒你就可以跟他視頻連線了。”

傅寒川“嗯”了一聲,眉心蹙起著,等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到了約定的時間,喬深在電腦上操作了會兒,等視頻連接上,便將電腦轉了過來:“傅總,可以了。”

隻見一張稍顯老態的臉出現了屏幕上。從喬深之前給的資料來看,這個人之前曾經坐過牢,出獄後又一直風餐露宿的到處奔走,長得顯老也就不奇怪了。

傅寒川道:“你就是鄭醫生?”

屏幕裏,男人點了下頭,茫然中透著不解:“你是……”

喬深在一邊對著傅寒川解釋道:“我們派過去的人剛找到他。”

傅寒川點了下頭,再次看向視頻說道:“我就是傅寒川。”

對方顯然有人跟他提起過傅寒川這個人,他點了下頭,不緊不慢的道:“我聽說你找了我很久。你有什麼事?”

傅寒川道:“我想問兩年前,你是否曾經給一個啞巴做過手術?”

男人笑了笑,說道:“找我做手術的人不少,你說的是哪一個?”

“蘇湘,不知你可否有印象?”

就見屏幕中的男人微怔了下,隨即搖搖頭道:“不記得了。”

喬深一急,說道:“不可能!”

也就過去了兩年時間,就算病患再多,也總該有一點兒印象的,而且蘇湘也是那個公益組織的,她就是遇上了他,才能夠治愈。這種特殊經曆,不可能會忘記的。

找了這麼久,他們想聽到的答案可不是什麼“不記得了”。

傅寒川看了急切的喬深一眼,對他使了個眼色,喬深憋著氣往後退了兩步。

傅寒川再道:“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受人所托,不可以對外說?”

相隔千裏的兩個男人,就隔著屏幕這麼對視著,鄭醫生可以清楚的看到屏幕裏男人冷冽的臉孔,剛毅的線條,好像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

鄭醫生曾經在醫學界也算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他微微笑道:“無論是什麼病人,作為醫生,我們有保密原則。不知道傅先生為什麼要問呢?”

傅寒川的薄唇抿著,說道:“我是她的丈夫。”

鄭醫生眉心微蹙了下,雙眸瞧著別處似乎在思考。他道:“既然傅先生說說她的丈夫,那為何不直接問她本人,要費這番功夫來問我呢?”

男人依然是一副微笑臉,和藹可親的樣子,喬深看著他卻像是老狐狸。

講了半天,什麼都沒說,還暗諷了別人。

他悄悄的看向傅寒川的臉,跟在老板身邊這麼久,當然知道他是個很不好說話的人。

果然,就見前麵男人擱在腿上的手握緊了。

傅寒川麵色平淡,聲音也是冷淡,他道:“就算是夫妻之間,也是有秘密的,不是嗎?她回來給我這麼大的一個驚喜,我總要知道一下吧?”

鄭醫生笑道:“傅先生,你剛才說是夫妻間的秘密,那我一個外人,就更不好插手了。傅先生若是真的想知道,不妨再對你的妻子好好問問,她願意的話,你自然就知道了。”

“不好意思,傅先生,我手上還有好幾個病人在排隊,你自便。”

屏幕上多出一隻手,男人在關攝像,隨即屏幕黑了下去。

傅寒川的麵色陰寒,攥緊了拳頭。找了那麼久,這麼幾分鍾的對話就結束了?

喬深也沒想到會等來這麼一個答案,去找太太問話,那不是廢話嗎?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黑臉的傅寒川,說了句“老油條”。

傅寒川看了看他,擰著眉沒說什麼。

喬深又站了會兒,左思右想,那醫生把事情瞞的那麼緊,又說什麼保密原則……他道:“傅總,該不是我們沒給他錢吧?”

傅寒川瞪了他一眼,說道:“他是因為貪汙受賄坐牢,如今在做公益贖罪,你覺得錢能撬開他的嘴?”

這麼一想也是……

喬深看了眼傅寒川冷麵如鐵的側臉,正想找個理由先走人,辦公室的門敲了兩聲,隨即小嘉走了進來,她先看了眼站在傅寒川身後的喬深,對著傅寒川道:“傅總,裴先生跟莫先生來了。”

話音落下,裴羨跟莫非同自顧自的走進來,喬深立即對著傅寒川點了下頭道:“傅總,那我先出去做事了。”

說罷,他跟裴羨隻禮儀性的點了下頭打了個照麵,便趕緊走了出去。

裴羨隻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無所謂的坐了下來,他看了傅寒川一眼,說道:“你這是什麼臉色,誰得罪你了?”

這些年,莫非同來傅氏的次數極少,他懶懶的看了眼傅寒川,兀自把玩著手機。

傅寒川將電腦關上了,說道:“你倆這時間跑過來什麼事?”

裴羨道:“還能什麼事?”

兩人眼神交換過,傅寒川道:“這麼說,你是找到了散布謠言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