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湘,連這個姓,都是蘇家賞給你的,你,怨不得我……”
“當初要不是沈煙拚命攔著,父親心軟了的話,他們就不會死了。蘇湘,你欠我們蘇家的,你一輩子都還不幹淨。”
蘇潤陰毒的看著蘇湘,想撇開他,門都沒有!
蘇湘腦中一片混亂,已顧不上蘇潤的那些自以為是,祁令揚冷冷的掃他一眼,開口的聲音跟冰凍了似的,他道:“蘇潤,沒有用的廢話就不要說了。”
他的話聽起來沒有一個字帶著威脅的意味,可聽到耳朵裏,卻令人驚恐,絲毫不敢違背他的話,蘇潤看了眼蘇湘,老實的把嘴閉上了。
祁令揚這才冷聲問道:“你可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蘇潤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知道。”如果他知道了的話,肯定也是要去找那個男人算一筆賬的。他們蘇家養了他的女兒這麼多年,還要忍下這個恥辱這麼多年,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不過……蘇潤的眼睛微微一動,眉頭皺了皺,又似泄氣的踢了下腳邊的被褥,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說不定早就死了……”
祁令揚眉心一蹙:“你剛才還說不知道是什麼人,這會兒又說死了?”
蘇潤道:“我確實不知道。那一年她被找回來的時候,身上有血,父親也了很大的脾氣,她尋死覓活的,那男人指不定是死了。”
蘇湘的手指顫了下,若沈煙離開是為了要回到那個男人身邊的話,那按照蘇明東的性子,定然是不會手下留情的,那……
蘇湘用力的吞了口唾沫,低啞著聲問道:“這些,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我又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蘇潤抬頭看向她道:“你不信我說的,又何必來問我?”
他轉頭,看著對麵的一堵牆,語氣十分平靜的說了下去:“那一年,我看到了所有生的一切。她回來後就說不想活了,我去看她,她連我都不要,說我根本不是她要的孩子,是父親強了她以後生下的孽種。”
“她瘋了一樣,控訴父親對她所做的一切,那段時間,他們每天吵架,把房間所有的東西都摔碎了,她變得不人不鬼,誰也不能靠近,直到……”
蘇湘看到蘇潤的手指用力的抓著地板,指節都白了。他那個時候,也不過是個孩子……
她抿了抿唇瓣,手指猛地一鬆才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指甲已然掐住了掌心。祁令揚抽回目光看了她一眼,見她額頭布著一層細汗,從西服口袋抽出了那方藍色帕子遞給她道:“先去休息一下?”
蘇湘的腦子像是漲裂似的疼,她看著他平靜的目光,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另外的意思,她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眼蘇潤,手指用力的捏了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門外。
書房內,祁海鵬一手握著茶杯,一手拿著本書,看到蘇湘跟祁令揚進來的時候,他將書合上了,說道:“談完了?”
說著,他拿起茶壺想要倒水,被祁令揚先一步,祁海鵬便收回了手,看到臉色紙一樣蒼白的蘇湘,轉頭詢問的眼神看向了祁令揚。
祁令揚不緊不慢的倒了兩杯熱茶,一邊說道:“還沒有。”他將一杯放在蘇湘的手中,“你的臉色很難看,去躺一會兒吧。”
蘇湘搖頭,握著溫暖的茶水,一口燙的茶水咽下,冰凍了的身體才一點點的回暖,她看向了祁海鵬,開口的聲音沙啞而艱澀:“祁叔叔,我記得你以前說過,蘇明東是個梟雄,沈煙也曾與一個畫家相戀。你可還記得,那個畫家是誰?”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沈煙原本要嫁的人應該是那個畫家,沈煙在蘇潤十一歲的時候要離開蘇家,與蘇明東離婚,那時候,她應該是要與那畫家在一起的。隻是蘇明東不願意放手,才又困住了她。
她,是那個畫家的女兒才對。
祁令揚看著蘇湘,說道:“你相信蘇潤說的那些話?”
蘇湘點頭道:“他沒有必要撒謊,而且他說的與祁叔叔之前說的那些對的上。他對我的恨,還有對我做的那些肆無忌憚的事,那麼的理直氣壯,想來,這些事讓他覺得自己所做的都是應該的,是我對蘇家的回報。”
祁海鵬看著二人,從他們話裏中聽出了一些意思,再加上之前就聽說蘇湘非蘇明東親生的,以他的閱曆,自己也能拚湊出個大概。他看向蘇湘,輕輕搖頭道:“不清楚。”
蘇湘的眼眸黯淡下來,是了,祁海鵬說過,那隻是一個不出名的畫家,以祁海鵬的地位沒必要記得這麼個人。
而且,說不定真的已經死了……
蘇湘實在頭疼的很,揉了揉太陽穴道:“我還是先去休息一下。”說著她便站起出去了,肩膀塌塌的垮著,完全沒了精神。
祁令揚看了看她,眉毛攏了起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能撐到現在已經不易,隻是關於她嗓子的事……
門關上,祁令揚轉頭,正好對上祁海鵬看過來的目光。祁令揚簡單的將蘇潤說過的那些說了一遍,祁海鵬歎了口氣,搖搖頭道:“原來是這樣……”
沈煙嫁給蘇明東,當初所有人都以為沈煙受不了貧寒才嫁了他,沒想到故事的真實版本卻是這個。難怪,記憶裏看到她每次都是沒有什麼笑容的,跟蘇明東那張笑麵虎的臉很是不配。
祁令揚皺了皺眉,臉色沉沉的道:“父親,我覺得,毒啞蘇湘的,很有可能是蘇明東。”
這個懷疑,他一直忍到現在,沒有在蘇湘在場的時候說出來。或許,她心裏也是有著同樣的懷疑的,隻是不想再說出來罷了,潛意識的逃避了。
祁海鵬的眉心蹙了下,沉了口氣,眼眸也跟著深沉了下來。
以他對蘇明東的了解,那個人心狠手辣,對於異己確實不會有心軟的可能。如果不是沈煙求情,蘇湘就沒有可能生下來。
而這個女嬰生下來,又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沈煙背叛過他的事實,是眼中釘般的存在。
他開口道:“你剛才說,蘇潤小時候喂蘇湘吃糖,結果被沈煙打了?”
祁令揚點了下頭:“嗯,蘇潤確實是這麼說的。之前沈煙隻是不搭理他,但沒有動手打過他。我懷疑,因為蘇明東曾經有過對蘇湘不利的行為被沈煙現了,所以,沈煙才會那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