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擱下手機,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目光掃到了桌上的台曆。
已經過了正月十五……
他撥打了一個內線電話,讓喬深進來。片刻後,喬深出現在了總裁辦,恭問道:“傅總,有什麼事要吩咐的?”
傅寒川吩咐道:“去預訂枕園的日期。”他頓了下,又補充了兩個字,“盡早。”
喬深一愣,還是立馬點頭答應了:“好的,我立刻就去辦。”
“出去吧。”
喬深點頭退出門外,站在門口略一思索,枕園之前就曾預約過,不大好約啊……這時,封輕揚走過來看到他杵在門口,問道:“幹嘛呢?”
喬深回過神來,看到封輕揚那張英氣十足的臉,打了聲招呼:“封小姐。”
封輕揚揚了下眉毛,看向那扇門:“聽說,你們總裁這兩天心情很不好?”
喬深不多嘴,隻說道:“傅總在裏麵。”
不等他進去通報,封輕揚道:“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吧。”
說著,她便擰開了門把走了進去。裏麵,傅寒川已經投入工作,襯衣挽在手肘上,額前一縷頭垂了下來,與他平日裏嚴肅的形象相比又多些不羈。看起來,卓雅夫人的道歉聲明給他的壓力很大。
傅寒川翻過一頁文件,從來人的腳步聲中便能聽出來是誰,眼皮都沒抬一下說道:“過來幹什麼?”
封輕揚在沙上坐下,疊起了雙腿瞧著他道:“分手了也得回來瞧瞧老情人嘛。”
前天的剪彩儀式,封輕揚攜手娛樂圈一線男星出席,賺足了版麵,到今天還沒下熱搜。更有話題度的是,在剪彩儀式後,還被人拍到兩人一起進出酒店,讓人浮想聯翩之餘,自然而然的爆出熱戀緋聞,傅氏那位大老板也就成了過眼雲煙。
傅寒川停下工作,抬頭看向她,封輕揚這種精明的女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最適合她不過。他淡淡道:“你可不是什麼念舊情的人。”
封輕揚唇角挽出一朵笑花來,眼底有著興奮,她道:“老年樂園的項目,勞煩傅總抽出時間,我打算做一個聯合會議,盡快讓這個項目通過。”
傅寒川眉梢微微一挑,這個計劃去年就提出來了,隻是封輕揚在封家試探時遭到了阻撓,就聽封輕揚說道:“我私下找了封氏的股東談起這件事,那些人心動了,對這個新項目挺有興趣。”
封氏隻做旅遊業務,做得再好再大,內容過於單一,封氏的那些股東們看著別的公司有肉吃,心裏不是不心動。封輕揚在封家受到阻撓,隻能改了路線,隻要在董事會通過決議,她還是有希望的。
這年頭,做房地產已經不保險,連金融行業都受到了嚴格的監控,隻有新興產業潛力巨大。老年樂園是一定要做的,尤其是今年一開年,她得到線報,很多公司都已經將這板塊提上新項目進程了。
傅寒川看她,眼眸輕輕一動說道:“怎麼,想行動了?”
以封輕揚的能力,完全有資格擔起封氏,隻是一直受到壓製。她私下去聯絡那些股東,跟那些董事股東們結交起來,這意圖就很明顯了。
封輕揚勾了下唇角,無奈道:“封氏再不做改變,這北城,以後就沒有封氏的一席之地了。”
傅寒川看她:“還有呢?”
封輕揚望著他,挑了下眉梢說了兩個字:“蘇湘。”
一個啞女都能走到今天,有這番事業,不奮力一爭,怎麼知道自己可不可以?
能拿下封氏最好,拿不到,反正她還有兩手準備,她不會讓那些人主宰了她的命運。
傅寒川眉頭微微一蹙,正為那個女人煩心,偏偏這會兒還有人提到她。
他沉了口氣道:“你一個封家大小姐,怎麼拿她做起榜樣了。”
“喲,我怎麼聽著口氣這麼酸的。”封輕揚將他上下掃了一眼,看他那穀欠求不滿的樣子,嘖嘖了兩聲,看起來這蘇湘現在是加固的城牆,攻不破,翻牆也不入。
她取笑道:“她又怎麼惹著你啦?”
那女人還能怎麼?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居然還親口跟他說,不要再插手她的事。那天醫院過後,也不知道跟那祁令揚後來怎麼樣了,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嗬嗬,她對祁令揚,倒是脾氣好得很。
傅寒川怨念頗深,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又低下了頭開始工作。封輕揚看他一眼,說道:“戰友,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倒不是她沒事找事,但以傅寒川的狀態來看,沒把蘇湘追回來,他這心情就不好。他心情不好,也就影響到了旁人。
小家不平,何以平定天下?
傅寒川捏了捏手指,淡淡的掃了一眼封輕揚,倒還真有一事要請她幫忙。他道:“能幫忙預約到枕園嗎?”
若說那姓宴的有意在躲著人,但他打開門做生意,不能什麼人都不接吧?
封輕揚輕掃了下額頭劉海:“好。”
交談完畢後,她便站起身來,出門時不忘交代:“項目書做的精彩一點兒,若可以的話,你完全可以給蘇湘出顧問費的嘛。”
這男人就是放不下架子來,沒有機會,就自己創造機會啊。男追女,要有翻山越嶺的本事跟耐心,戒驕戒躁。
門關上,傅寒川捏著的筆吧嗒一下擱下了,捏了捏眉心骨,才安定下來的心思又被封輕揚那句話給打亂了。
他看向手機,慢慢的摩挲著手指,兩秒鍾的停頓後,他拿起手機,撥打了蘇湘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聲,然而並沒有人接,最後還被人掐斷了,傅寒川斂眉冷眼,氣息沉了又沉。
祁令揚把蘇潤轉移走,若說之前他沒有猜想到他的用意,這個時候再不明白就是傻了。
他冰冷著一張臉孔,撥出去那個號碼。
湘園,祁令揚看著那個來電顯示,看了眼蘇湘的背影,拿著手機走到了外麵的花園中才按下接聽鍵:“傅少,有何貴幹?”
傅寒川壓著怒氣的聲音傳來:“祁令揚,你以為你這麼做,她就是你的了?”
祁令揚麵色淡淡,手指間夾著一朵盛開的臘梅,花蕊之中還帶著一些未化幹淨的霜雪,手指間涼絲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