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安靜,與在工體館的山呼海嘯簡直是天壤之別,蘇湘耳中還回想著演唱會上的吵鬧聲,心中在漸漸的平靜下來。
傅寒川的臉色在這樣的光影下也好像平靜了下來,蘇湘望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也不見他話。
見他這樣蘇湘有點兒緊張,開口道:“傅寒川,你——”
她一張口,嘴唇就被人堵住了,滾燙的唇貼著她的,他用力的吮著她,結實的雙臂將她箍緊,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他推著她,蘇湘不得不往後退,一直到她的後背抵著樹幹,他靠上來,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著不留一絲縫隙。
蘇湘嚇著了,推了推他,他紋絲不動,反而因為她的掙紮而更加用力,蘇湘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一個勁兒的想要退出,隻是才縮回時就又被他又拖了過去,抵死纏綿。
後背磨蹭著樹幹,即便是穿著風衣外套,皮膚也有種刺痛感,她覺得她後背肋骨都要被擠壓斷了。樹葉簌簌搖晃,頭上感覺有片樹葉落下,但她不能抬手去摘下,因為他已將她完全的箍緊。
過了很久,連傅寒川自己都透不過氣時,才鬆開了蘇湘,而此時的蘇湘已經連站的力氣都沒,隻能靠著身後的大樹,她一低頭,頭頂的那片落葉飄飄的在她麵前落下。
她的身體軟軟的往下滑時,又被傅寒川一把提溜起來擁在懷裏,他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灼熱的呼吸噴拂在她的後脖子,蘇湘後背的雞皮疙瘩都顫栗起來了。
此時,她的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兩人都用力的呼吸著,加的心跳分不清誰是誰的,隻是覺得那麼的快,那麼的用力,像是用盡全部的力量在拚命跳搏著。
清風徐徐的吹,在春夜涼涼的,給兩人燃起的溫度降溫,湖中的百米噴池忽的竄起來,幾道水柱衝向天際,在燈光下,每一滴水珠都出絢麗的色彩。
落下的水霧落在皮膚上涼涼的,蘇湘打了個激靈,終於從空白中找回自己。她看著麵前的男人,直覺的推了他一把,這回傅寒川沒再緊抱著她不放,她一推,他往後踉蹌了下,默默的站在那邊。
蘇湘擰了下眉毛,不知道他又抽什麼瘋,憤憤的擦了下嘴唇轉身就想走,身後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他們離婚了。”
蘇湘腳步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離婚,誰離婚了?
傅寒川低低的又了一遍,在徐徐風中,連聲音都顯得縹緲孤寂起來。
“今天,他們離婚了。”
這一次,蘇湘確定她聽到的是真的,她轉過身怔愣的看著麵前的男人。他站在路燈背光處,斜斜的光投射下來,他的臉半明半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可以看到他垂著的手指握了下,像是要抓住什麼又無力的鬆開了。
蘇湘可以感覺到他的難受,抿了下嘴唇但是不知道該些什麼。
這麼,卓雅夫人跟傅正南是真的離婚了。在卓雅夫人的事情鬧出來以後,就有風聲傳出她會承擔責任離開傅氏,沒想到老爺子頭七一過,就真的離婚了……
蘇湘一臉茫然,是真的不知道要些什麼,更不知道此時她應該是什麼心情。
當年,她被6薇琪陷害,在卓雅夫人的壓迫下登出離婚公告,在這一天,她又聽到了這樣的消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也會落得如此這般……
高興嗎?解恨嗎?然而她並沒有那樣痛快的感覺。
是因為她經曆過那樣的痛苦,還是麵前這個男人沉重的表情?
蘇湘覺得他此時像是個大男孩,彷徨無助,脆弱的,孤單的。
卓雅夫人跟傅正南一離婚,傅家就真正的四分五裂,徹底的散了。
蘇湘的喉嚨翻滾了下,第一次認識到,即便強大霸道的如傅寒川這樣的人,也有這樣的時候。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道:“我時候,就知道他們的感情不好。隻是身在傅家,各有身不由己。我想著,他們那樣牢固的利益關係,再怎麼鬧,一條船上的人總不會散,卻還是散了……”
他勾唇諷刺的嗤笑了下,雙手抄進衣兜裏,轉頭看向蘇湘:“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痛快了?”
蘇湘垂下眼皮沉默不言,過了幾秒,她淡淡道:“傅寒川,我的快樂我自己找,不建在別人的痛苦上。我沒辦法,我很同情她。她跟我不一樣,她是卓雅夫人,有自己選擇什麼路的權利,甚至還能決定別人走什麼路。”
“走到這一步,是她自己走出來的路。但如果她因此怨恨我的話,我照樣不會對她客氣。”
卓雅夫人的偏執,蘇湘是很清楚的。假如她將離婚的原因歸結在她身上,蘇湘自認不背這鍋。
傅寒川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微皺眉看她,蘇湘被他的目光看得身上毛,他這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覺得她不該這種話,覺得她的是風涼話?
果然,傅寒川下一句道:“蘇湘,難道你覺得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嗎?”
“如果不是你堅持要她對外道歉,她也不會被人揪著把柄,落到如此境地,名譽掃地。她才做過心髒手術,如果因此出什麼事,你的心能安?”
蘇湘頓時心頭一股火起,隻覺自己剛才不該的那麼不鹹不淡,她應該狠狠的嘲諷一頓,讓他覺得他媽完全是罪有應得!
蘇湘就差罵髒話了,她就不應該同情他。
想他一個大男人,有權有勢的,又不是脆弱孩經不得父母離婚打擊,她真是太傻了。
蘇湘怒道:“那你就該好好的陪在她身邊,如果她出什麼事的話,你也好馬上找醫生急救!你來找我幹嘛!”
傅寒川往前走了兩步停下,淡漠道:“我從早上一直陪她到現在,現在,我就隻想找你。”
蘇湘握著拳頭,看著他削薄的嘴唇就覺得自己剛才是被狗咬了,他怎麼能這種話呢?
難道她就該為別人的婚姻負責?
再了,當她要求卓雅夫人公開道歉的時候,他分明過不會幹預,卻在現在來責怪她?
難道,她就應該忍受屈辱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