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湘來說,她就是那一個過程。傷口從開始到潰爛,長期的冷暴力讓她麻木,傅寒川給她的打擊讓她痛苦不堪,她能怎麼辦?逃離療傷是本能,並且毫無選擇。
傅寒川隻知道,他最後是放手給了她自由的。可他看不到蘇湘躲起來療傷的痛苦,他知道她痛苦,卻無法感同身受!
這就是差別。
如果沒有那麼深刻的傷,他想要追回她的時候,才不會像現在這麼難吧。
“傅寒川,蘇湘她不是那些想著你的權勢金錢的女人。她嫁到你們傅家,說白了純的跟一張白紙一樣,她什麼都不懂,又無依無靠。你給她的是可憐,她要的是平凡的愛,有愛才有家啊。”
“她拚了命的生下傅贏,想跟你過日子。夫妻同心,情比金堅。可你們的同心結,還沒結起來就扯成了亂麻。”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你想再追回她,就隻能更多的付出來鋪平你們之間的間隔。如果這是一條路的話,那麼你現在就隻能好好的修路。”
喬影說完了,感覺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還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
她說完了,也就不說了。
傅寒川承認喬影分析的那些都對,他聽進去了。
正是因為他們沒有同心,所以才會給外人插足的機會。
他娶了蘇湘,自以為對她負責了,可他又背叛了她,在她信任他的時候,又在她的背後捅了她一刀。
祁令揚利用她,他是外人,但他是她的丈夫,他怎麼能反過來利用她去對付祁令揚呢?
後悔是沒用的,他隻能認真仔細的,把從他這裏的路,慢慢的鋪到她那裏。
心情再壞,再看不得她跟別的男人親密,他也隻能苦水往自己肚子裏咽,還不能不服氣不能抱怨。
傅寒川半垂著眼眸,靜靜的眼眸看著麵前的咖啡,水麵黑沉,毫無熱氣。
他拿起咖啡喝了大半,然後抬起眼眸,平靜的眼看著對麵的女人,他開口道:“你把我分析的這麼透徹,那麼你自己呢?”
喬影一怔,對視上他精銳的目光,她飛快的垂下了眼皮,莞爾,她自嘲一笑道:“我是醫者,醫者不能自醫。”
傅寒川微微蹙眉,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那麼堅決的跟他分手?”
喬影垂下了頭,手上的銀勺將那塊蛋糕攪得零碎。她苦笑了下道:“既然已經分手了,問了緣由又有什麼用。”
是她自己要分手的,不怪他。
喬影抬起頭來,擠出一抹不在意的笑,說道:“現在,是燕伶了吧?”
傅寒川對上她淺淺的笑容,他可以感覺到,喬影心裏還是有裴羨的。但她不肯說原因,他問過喬深,喬深也不肯說。
他開始還想幫兄弟一把,讓喬深從中穿針引線,誰知道這個女人反而讓喬深傳話,如果他插手的話,就把他的秘密告訴蘇湘。
她這麼絕,就是要跟裴羨斷的徹底,不留餘地的意思了。
傅寒川嗯了一聲,又道:“她是歌手,經常演出,並不常來。”
以前喬影跟裴羨在一起,是她進了他們的圈子,經常一起聊天一起玩,後來分了,換了燕伶。
兄弟還是那幾個兄弟,但時間改變了生活,以前那些簡單的日子都不會存在,換了個人,感覺也變了味道,更何況他跟莫非同之間,因為蘇湘的事也沒那麼親近了。
喬影輕輕的扯了扯唇瓣,沒再說什麼了。
她隻在自己的心裏緬懷那些不會再有的過去。
她跟傅寒川不一樣,她的路不能回頭。
這一本咖啡過後,他們就各自分開了。
傅寒川從咖啡廳回來,上了司機的車然後回半山別墅。但是喬影的那些話,一直在他的腦子裏。
半路上,經過一家珠寶店,傅寒川讓司機停車,然後進了一趟珠寶店。
他在櫃台轉了一圈,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他在紙上畫了個草圖,珠寶店的人說可以按照他的設計圖定製,他便回去了。
然後在書房修修改改的畫了一幅設計圖,再去了一趟珠寶店,讓人按照他的設計圖定製。
路燈下,傅寒川抽著煙,看著手機上拍下來的設計圖,越看越滿意。
一陣風吹過來,將長長的煙灰吹落,幾片細小的灰白煙灰落在手機屏上,他擦了擦,把手機放回口袋裏,站了起來。
從網球場到前院,經過一條青石板小路,他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一道亮光劃破黑暗,他停下腳步,看著那輛車在他跟前停下來。
傅贏推開車門,看到傅寒川在那站著,就說道:“爸爸,你在這裏等我嗎?”
“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可以自己進去。”
他今天得了兩個大紅包,馬上就要過五一,他打算請連良出去玩。連良最近心情不好,他想把他多了個外公的好消息告訴她,讓她也開心一下。
傅寒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往纏枝大鐵門內掃了一眼道:“進去洗澡睡覺,明天上課不準遲到。”
傅贏聳了聳肩膀,自個兒往裏麵走去。反正媽媽沒過來,是老張司機送他的。
老張把傅贏送回家就要回去了,傅寒川皺了下眉毛,不悅的道:“蘇湘這麼不負責,讓你把孩子送過來的嗎?”
老張是老司機,祁令揚從別的大老板那邊重金挖過來的,駕齡都二十多年了,再說他也不是第一次接送傅贏。
老張被人質疑就覺得是傅寒川找他發脾氣,但對方是權貴,他隻好道:“蘇小姐喝了點酒,晚上開車不安全。傅先生,我的駕照是B類的。”
能夠拿到B駕照的,可以開中型載客汽車了。而且蘇小姐的車技不怎麼好,晚上開車她自己也說不放心了。
傅寒川皺了皺眉,擺了下手放行,老張便把車開走了。
傅寒川看著車影消失在黑暗裏,他拿出手機給蘇湘打電話:“為什麼不親自送孩子回來?”
在她的心裏,他的可信度就這麼低?
蘇湘在電話裏說了跟老張一樣的話,傅寒川就把電話掛了。過了幾分鍾,一輛車從別墅內開出來。
車子在距離湘園一個路口的地方停下來,傅寒川望著前方隱沒在夜色裏的深宅大院,給蘇湘打電話:“出門,前一個路口。”
蘇湘剛洗完澡,正在擦護膚品,她累了一天現在困得要命,隻想好好睡一覺,於是拒絕道:“不去,我要睡覺了。”
傅寒川的聲音慢悠悠的傳過來:“有重要東西給你看。”
蘇湘愣了下,她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連設計陷害她的陸薇琪都被她今天順手解決了,他還有什麼重要東西給她看?
蘇湘猶豫了下,隻出去一趟,應該不會多長時間,再說以傅寒川的脾氣,他都已經把車開過來了,不把她叫出去,她今晚就別想安心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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