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某食雜店門口。/
“嘔!”/
沈天澤用手指扣著嗓子,眼球凸起的衝著滿是尿騷味的胡同劇烈嘔吐著。他雖然家境不好,打小就沒有爹媽在身邊,一直在二大爺家生活,可也從未有過吸D的經曆。所以此刻緊張過後,身體已經不受控製的發飄,額頭冒汗,精神上雖有難以言明的舒爽感,但內心缺極度忐忑,怕染上D癮。/
連續嘔吐過後,沈天澤口鼻之中吐出來的穢物中,有淺淡的白色粉末。他原以為吸進去的東西全被吐出來了,但身體上的反應卻並未減緩。/
“咕咚,咕咚……!”/
拿起礦泉水瓶,沈天澤一邊漱口,一邊莫名的流出了眼淚。/
此刻胡同內,已經沒有需要他用偽裝身份才能麵對的人,所以當他本能卸下防備,湧上心頭的除了包房中那血淋淋的場景以外,剩下的就是無盡傷感。/
相依為命的親大哥橫死街頭,自己又深陷極度危險的環境當中,無人可求,無人訴說。那種原本安逸的生活,仿佛被突如而來的噩耗瞬間撕碎,迎接他的隻剩下未知且模糊不清的前路。/
來之前,關磊曾再三囑咐他,讓他不要和賀偉發生正麵衝突。但當他看見這個人後,又聯想起大哥**迸濺的躺在某個野地,某個髒亂的胡同中之時,那種直頂腦門的憤怒感,是根本無法克製的。他恨,也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也落得這個下場。/
路走到這裏,沈天澤隱隱感覺到,自己答應關磊的請求,或許真的是衝動了。因為他突然領悟到,人活這一輩子,可能真的不光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家人負責。/
沈天澤還有一個七十多歲的奶奶,還有一個養育自己和大哥多年的二大爺,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被悄然處理,那這些人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沈天澤一邊喝著冰涼的礦泉水,一邊本能的邁步奔著富都酒店走去。他告訴自己,路走到這兒,即使後悔,也已經無法回頭了,因為自己已經露麵。大老王死了,賀偉又對自己滿腔怨恨,所以如果這時候突然消失,那不光他會查下去,九哥也不會不給下麵人一個交代。/
回去的路上,沈天澤莫名想起了包房裏跪著的那個中年,又忐忑的問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以線人的身份跪在地上,九哥會怎麼辦,自己又該怎麼辦?……結局,會和他一樣嗎?/
……/
迎著零星的雪花,沈天澤回到了富都酒店,並且裝模作樣的管吧台的小姑娘重新要了房門鑰匙,隨即跌跌撞撞的走進了屋內。/
關上門後,疲憊不堪且飄忽感越發嚴重的沈天澤,直接就倒在了床上,準備渾渾噩噩的睡過去。/
“吱嘎!”/
就在這時,衛生間的房門突然被推開,穿著一套運動服的諾諾,盤著一頭秀發,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問道:“你去找九哥了?”/
“撲棱!”/
沈天澤一聽屋裏有聲音,這腰杆子就跟裝了彈簧一般坐起,眼珠子凸起的問道:“誰?”/
“你幹什麼呀,還能有誰?”諾諾無語的回了一句後,伸手就將走廊的燈按開。/
沈天澤瞪著眼睛,瞧清楚是諾諾後,就皺眉問了一句:“你怎麼進來的?”/
“你是不是抽傻了?我拿鑰匙進來的唄!”諾諾邁步走到床邊,體態非常隨意的彎腰就要幫沈天澤拔掉皮鞋:“你在包房那麼鬧,九哥沒罵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