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雨還未停(2 / 2)

是什麼東西?

“一口青色的柳木棺材!”女孩定眼一看,腳下發寒,蜷縮成團的身軀,變得更加僵硬了,一動不動,像雨中沉浮的一具死屍。

“見棺發財!見棺發財!見棺發財!”

女孩心中不斷呐喊,棺材這種晦氣的東西是見不得的,勉得沾染晦氣,城裏的百姓見了這種裝死人的玩意,都會選擇閉著眼睛,大聲喊著見棺發財,四個大字,以去除身上沾染的晦氣。

隻有城裏那些奇特的散人遊匪,異靈修士,他們才不怕這些晦氣的東西。

女孩是畏懼神靈的,但她又不敢大喊出來,怕得罪遠方的修士神人,惹來殺身之禍,隻得顫瑟著嘴巴,在心中祈禱默念。

……

……

“下棋麼?”烏衣相士眼神飄忽,抬頭看了眼,身前的踏棺青年,詢問道。

那人背負著雙手,轉過身去,揚了揚金光璀璨的紫色畫筆,不屑地嘀咕了一聲:“我可隻會畫畫,不懂下棋,也不想懂!”

“找到了麼?”踏棺青年補了一句!

迅速放下了背上的畫板,手執紫色的畫筆,踏棺青年眼角掃視了周圍一圈,眼中放著奇異的靈光,仿佛發現了地間的至寶,他對著遠處的女孩,快速地臨摹起來。

“沒有找到!我們要找的是跟黑夜有關的人,你畫的這個女孩,叫黎明,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她可是連野狼都不舍得殺,若是將她算計,令她種下魔種,輪回修魔,我想她會恨我三生三世!”

烏衣相士執著玄玉棋子的手微顫,盯著夜空中的細雨,一黑一紅的目光如梭,透著無盡的深邃,似能觀破陰陽!

畫筆如龍,在畫板上縱情揮灑,吞雲吐霧,紫色的畫筆往半空中一指,踏棺青年冷冷地道:“那他呢?”

夜色很暗,沒有月光,順著畫筆尖端泛著的雨花紫光,能清晰地看到,在武安城最高的高樓上,站在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和尚!

那和尚生得妖豔,身長瑰麗,著藍色華貴的九染塵袈裟,在身旁豎立著鎏金三寶禪杖,禪杖頂上,放著一本奇怪的攤開的佛門功德譜。

功德譜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一頁佛家經文,大抵是弘揚佛門一些守戒渡難,從善棄惡的精簡理論,尋常人家看來,與書一般無二,寫的都是一些拗口難懂的晦澀文字。

不過妖豔和尚修的是業障,積的自然是業德,他那本奇怪的業德譜之所以奇怪,是因為,他把功德修成了業德。

妖豔和尚已經來武安城十五了,也不念經,也不頌佛,一看就不是尋常和尚,至少不是一個正經和尚。

因為他正拿著一隻大雞腿,就著香料,嘴巴哐肌哐譏地,大口大口吃肉,一邊吃,還不忘喝一口百年釀製的金漿酒液,神色享受,肆無忌憚。

吃完,喝完,還不忘摟著身旁的一位身材婀娜、輕紗遮麵的曼妙女子,在黑夜的春風中,共沐風雨,肆意縱樂。

佛門中的八戒,少,他也是犯了三戒的。

“他叫阿夜,修業德的,也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要找的是難能可貴的人,不是肆意妄為的酒肉和尚!”

烏衣相士搖頭,望著無盡黑夜下的妖豔和尚,一黑一紅的眸子中再次透著異光。

“阿ye?有意思!”

“是方夜譚的夜?還是一葉障目的葉?抑或者是業障焚身的業?”

踏棺青年笑了,在月色下笑得很深,兩隻微醺的睡鳳眼眯成一條狹長的細縫,他對妖豔和尚很有興趣,悄悄執著紫色畫筆,三兩下功夫便把和尚的肖像銘刻下來。

畫下妖豔和尚的瞬間,踏棺青年手上的紫筆微微地抖動了下,尤其是筆尖深處的龍盤虎須,突然飄出了一個紫色的怪誕鬼影,咻的一聲,竄入了畫中的肖像裏,轉眼便消失於無形。

“人,我們還找嗎?”

那名銀扇儒生見兩人越扯越遠,蹦著的臉,沒忍住,大聲問了出來。

下棋都不認真對待的人,銀扇儒生是不想待見的,能走到一起便是緣,不論緣深抑或緣淺,對手便是對手,需要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