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是《歡樂頌》,而不是《國際歌》呢?”嘴角上揚,左哲露出的卻是冷笑。對於整個群體而言,的確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但資本家會將所有的財富都集中到自己的手裏,即便是做慈善,也隻是拿出自己資產中的一小部分,用來賺名聲還能給自己的產業打廣告。從八成財富集中到隻有不到兩成人手中這一點就看得出來,這裏的“大家”,是分階級的,隻是特定階級的一小撮人而已。一方麵不能讓自己變成孤家寡人,另一方麵又要保證自己處於階級的金字塔頂端,這就是利益既得者的邏輯。主要的好處自己撈到手裏,即便不能撈到手裏也要有絕對的控製權。而大部分的矛盾則是由“喝湯”的手下來分擔。
謹守本心,左哲將那些因為黑暗遊俠到來而產生的情緒波動摒棄。左哲追求的或許是對的,或許是錯的。但是,左哲確定的一點是,半途而廢一定是錯誤的。
隻要一開始時的決斷不是錯的特別離譜,隻要不是愚蠢的讓人無法直視,那就不是一條徹頭徹尾錯誤的道路。這世上的道路千千萬,條條大道通羅馬。選擇不同的道路,隻是在速度上有所差距而已。如果貿然放棄了自己原有的道路,那就相當於舍棄了走了一半的路,選擇跟在別人的背後,走別人指出的路。這種半途而廢的做法會不會走到最後不知道,唯一確定的是一定不會走到道路開辟者的前麵。
如果最終目的地隻能允許一個勝利者存在,那麼半途而廢的結局就一定是失敗的。不同的道路開辟者,在開辟不同道路的時候必然有其認真的思索。既然一開始並不認為自己走的道路是錯誤的,就不該半途而廢。除非發現自己根本就是走上了一條徹徹底底錯誤的道路。但是,這種可能對於道路開辟者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能夠開辟道路者必然有一顆篳路藍縷不畏艱險的心。有決心,有毅力,有執行力的開辟者不可能在道路這種核心問題上犯太過愚蠢或顯而易見的錯誤。
“超脫的策略對其他人來說或許是錯的,但對我來說卻未必是錯的。飛鳥無法進化出文明,不代表我也無法成功。開創者之所以為開創者,就是因為前輩隻有失敗而沒有成功的先例。”重新堅定下了決心,左哲四周那怪誕的《歡樂頌》也終於停了下來。世界再次恢複了那冷冰冰的牢籠畫麵。
“之前的畫麵其實是因為半途而廢而產生的心魔嗎?”從地上站起,左哲的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被動的躲避並不是應對事情的好辦法。獨善其身看似保全了自己,實際上是不負責任的短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既然處在了特定的位置上,就要擔負自己的責任。想要超脫不代表不負責任,超脫和責任並不是對立的。超脫是境界上的超脫,可身體上依舊要負責。如果一味的學習飛鳥,就會被生養自己的大地所背棄。
所以,左哲想要做的,是吃著碗裏的,瞧著鍋裏的?“得隴望蜀”可不是一個褒義詞。得隴望蜀的確不是褒義詞,欲壑難填也不是,狼子野心更是將貶義凸顯的淋漓盡致。
問題是,貶義和褒義,這都是在特定立場下的形容。而首先確定了特定的立場後,所說的話就不再是中立,而是自然而然的有了特定的傾向。一旦說話的人有了特定的傾向,說出的話就會含有水分,就不再是純正的道理了。
真正的道理不會被立場所綁架。善惡隻是硬幣的兩麵,沒有善,就不會有惡,沒有惡也不會有善。問題的核心和本質並不是善惡,而是底線!在特定的場景下,堅守特定的底線的人就是善的,而無法堅守特定底線,甚至肆意踐踏特定底線的人就是惡的。所以,人們在說善惡的時候,說的其實是特定場景下人們心中的底線!而明確了這一點,即便是那些大眾眼中的善人,如果他們平日裏隨意鑿穿那些邊緣化不太重要或者不被重視的底線的話,那也足以說明他們的惡人本質。對於底線的態度,並不是畫地為牢。即便要突破某個底線,也不可能盲目而粗暴的突破,而隻能仔細斟酌後試探性的向後推。即便如此,也會受到底線後退的反噬。更何況是粗暴的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