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次對招(1 / 3)

東方欲曉,清風徐來,峰頂寂靜無聲,借著灰白的光,郭鳳悄然來到樹下抱元守一,趁著無人,他想將昨夜練得通暢的太保功再走上幾趟。

靜如處子,動若脫兔,閃轉騰挪間,郭鳳身影竟有一絲模糊,其周空氣似乎也變得凝滯起來,將一招一式凍住。彈指間身形變換,遠遠望去全無連續之感,反而與太保功冊子上描繪的圖像一模一樣。

郭鳳從受趙匡顏寵溺將就,性格懦弱膽,昨他害羞的樣子,譚峭幾人早看在眼中。今早郭鳳悄然出屋時,四老者便已知曉,隻是依舊裝作打座入定,不忍破。

郭鳳練得入迷,全然不知遠處房中有四道目光緊緊盯著自已。譚峭輕聲道:“沒想到鳳兒不但悟通了那兩式的銜接,看拳勢隱有苦練多年之感。”

陳摶接話道:“速而視若遲,真壯觀而弱。郭鳳一夜之間就能達此境,確是少見。我現在倒是對他越發來了興致。”

“可惜了,可惜了,這麼好的後生,竟是生逆脈,隻能學這些外練功法,終其一生也體會不到內修的精妙。”鹿皮處士一聲感慨。

“外練筋骨的功夫達至深之處亦能輕鬆斷金碎玉,不比重氣之人差多少。當年我在大周國內識得一山中隱友,其一身功法多仿林中百獸,筋骨之能可算當世第一,縱是對我也不遑多讓。”陳摶憶起往事,出言道。

“氣達而功至,氣盈而神足,武學之道,終究還是以氣為首。”孫君仿不太讚同陳摶所,反駁道:“雖外練的功夫隻要肯吃苦,便入得了門,見效也快。但終究講來,依丈的不過是淬煉過皮肉的身體。體有疲乏,力有竭盡,終是不如修氣者那般高深持久。煉體不煉氣,到頭難如意。你的那位友人,外功故然強橫,想來內修也不弱吧,不似郭鳳這般,半點真氣也不得修出。”

“確是如孫友所言,那隱友亦修了幾門剛猛霸氣的內功,不過其外煉之能真是我生平所見之最得大成者。”

“大道至簡,殊途同歸!管他體修氣修,皆是逆改命,由弱變強之舉,其間所受艱辛,非毅力恒久之人可受。隻要郭鳳耐得住這體修之苦,將之精氣神練出,縱武學平平,將來在其他事上亦有極大成就。”譚峭語氣平淡,卻飽含行事智慧。

“不錯,試問我幾人,誰不是年少之時便立下大誌,步步維艱才有今日之績。”遠處武動的身影在孫君仿眼中,哪裏還是郭鳳,分明就是他自己。

“咯咯喔~”山中傳來雄雞的報曉,洪亮的鳴啼,撕破了幕上那一層灰紗,一絡金光透射而來。郭鳳止下動作,隨著厚重而深沉的呼吸,伸手抹了抹額頭的細汗,打算去為譚峭四人打些洗漱用的水來。

“鳳兒,為何不多睡一會,所謂欲速則不達,特別是這武道一途,更應鬆弛有度,莫要太過心急。”譚峭緩步走來,語氣中盡是關愛。

“嗯,我知道了!”

“我看這太保功你是練得熟了,但與人對手時,其不會站著讓你按套路從頭到尾招呼一遍,而需根據來招隨機應變,以拳、掌、腿等不同之法拆擊。學而不用實為無學,現在你全力攻我,體會一下真實的攻防如何?”陳摶跟隨而來,正色莊容道。

“陳師友的對,鳳兒你不要顧慮太多,特別是這外練的功法,更需多於實踐,方有感悟進步。放心,他武藝高深,收放自如,決不會傷到你的。”看到郭鳳投來的不知所措的目光,譚峭道:“你不是一直想變強,不在依靠其他人保護了麼。紙上學來終覺淺,要知此事須躬行,不經如此,是決無可能遇強更強的。”

郭鳳抬頭望了望,認真道:“道長誤會了,娘過,為人要尊敬長輩,不可打、罵、侮辱,不然雷公公發起怒來,降下懲罰,那便要劈得魂飛魄散。陳道長比我爺爺還要年長,更是不能與他動手。”

郭鳳一臉正經的模樣引得幾人哈哈大笑,這麼可愛的一個娃子,怎不教人喜歡。陳摶揉了揉他的頭,笑道:“貧道是主動與你切磋,怎麼能是打我呢,來吧!”

譚峭、孫君仿等人也在再旁鼓勵,郭鳳一橫心,學著陳摶一抱拳,行過一禮,擺開身勢。

“你攻我守。”陳摶話落,郭鳳跨步向前,右臂衝拳向陳摶肋下刺去。陳摶微微一笑,不敢發一絲內力,隻與招式迎防,化掌為爪,一把斜握住襲來之拳,借勢向後輕輕一送,郭鳳似被大力拽出,身體朝前撲跌。即將倒地之時,他連著搶跑兩步,腰跨一旋,硬生生翻站而起。身形未穩,雙掌化刀,左右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