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來越遠了,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如煙依舊徒勞掙紮,握拳往唐少末胸前,肩膀,手臂各處使勁敲打。
“你放開!你放開我!”
唐少末方才為了護著她,本就撞得全身青腫,雖她的力道不算重,卻還是讓他忍不住痛得悶哼一聲。
邱常被侍衛兵架著,一步一瘸走過來,聽得這聲悶哼,忍不住便怒罵如煙:“司令為了護著你,已受了傷,如今還要被你這般敲打……”
“我沒事!”唐少末雙眼充血,麵無表情的瞥了邱常一眼,打斷他的話,才柔聲哄著如煙:“我們回去吧,這裏不安全。”
“你放開!我要去尋寒煜,他沒有死!”如煙抓著唐少末的衣袖站起來,淚眼朦朧,“他沒死!他還活著!蘭嶽知道他在何處。”
唐少末緊緊將她攬入懷中,不顧她又一輪的踢打,大聲道:“如煙,不要傻了,他回不來了。”
“不……他說過,他一定會回來的。”如煙聲音嘶啞的對著他吼,“他說,等他回來之時,正好是夏天,他要帶我去看螢火蟲,他說過的……”
“他回不來了!你聽到了嗎?他的車落下懸崖,車上彈藥爆炸,他屍骨無存了。”
唐少末用大力氣將精神過於激動的如煙控製住,比她更大聲的吼著。
如煙愣了下,眼淚落下了兩頰,許久,她握拳敲打著唐少末的胸口:“你騙我!你騙我! 你這個騙子!一定是你將寒煜藏起來了,你說,你將寒煜藏在何處了?”
“柳如煙,不要再試圖考驗我的耐性。”
唐少末的對她的忍耐已到了臨界點,見她這副模樣,又妒又恨,咬牙伸手往她後脖子處一砍,將人打暈了過去,再抱著上了邱常帶人開過來的車。
在上海之時,他本說過不會再打暈她的,但是方才她那模樣,讓他差點忍不住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上車後,他抱著昏迷的如煙,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邱常腿上的槍傷還在汩汩流血,他撕了一塊布,正在隨意包紮止血。
濃重的血腥味在狹窄的車廂內散開。
唐少末似才回過神來般,問他:“你的傷如何了?”
“司令放心,隻不過是中了一槍,這條腿廢不了。”說著,打結的力道重了些,忍不住輕哼出聲。
他從倒後鏡中看著唐少末依舊冷冰冰的一張臉,便又道:“就是這些日子或許不能為司令解憂了。”
兩人皆知,經過今日這事,各方勢力都不能太平了。
唐少末閉眼想休憩一下,然而一靜下心來,全身的酸痛便越發清晰,讓他難受得皺了皺眉。
他坐直了身子,無話找話說:“你說,為何北平軍會突然叛變?”
邱常方才聽得侍衛兵彙報之時,便已有了猜測,道:“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並非真的是要歸附於崔賢文,隻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權宜之計?”唐少末笑了笑,問:“誰想的權宜之計?孫正期?商沁姝?還是如今下落不明的商寒煜?”
邱常順著唐少末所說的話往下認真一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應該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吧,誰會詐死安排這樣一出大戲?且不說損敵一千自傷五百,單說他或許會因此喪命,就沒有人會去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