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寒煜一直等著如煙心情平複,待得她回過神來,就忍不住握拳去捶打他,一下一下,直到累得身子軟軟的靠在他身旁。
“好了沒事了!乖,沒事了!”商寒煜承受了如煙一下又一下的拳頭,也不喊痛,直到她累了,才以粗糙的拇指輕柔的為她抹去眼角殘留的淚水,低聲的柔哄著。將她黏在臉上的發捋到耳後,細細的打量。
見她的那張小臉,比之在北平之時,消瘦不少,忍不住皺了皺眉。
“懷孕又沒好好吃飯了吧?”
如煙聽得他似責問的話語,忍不住有些委屈,抽了抽鼻子,指控道:“不還都怪你!”
突然間又是生死未卜又是屍骨無存的,讓她覺得獨自一人活下去都是一種罪過,若是還能若無其事的該吃吃該睡睡,那她得多沒良心啊?
商寒煜靜默了一下,伸掌將她的小手包住,吻了吻她的額頭,道:“我知道,都怪我。”
怪他自以為是,怪他貪得無厭,怪他總是言而無信。
兩人靜靜的依偎在一處,即使不言不語,如煙也覺得,這空氣都是香甜溫馨的。
她一手被商寒的掌心包裹著,忍不住起身,另一手輕撫上他的臉。
“告訴我,這一年你是如何過的?”
商寒煜不欲與她多說,然而如煙執拗的抬頭看著他,盈盈欲泣的眼神,是讓他致命的武器,不及堅持,早已棄械投降。
一五一十的將他摔下山崖之後,被白雲山救了,並帶去了江南,求助於周海佟之事也說了。
待得如煙聽聞,周海佟一見到昏迷不醒的商寒煜,馬上便讓人傳消息到北平,卻發現她人已不在北平之時,神色有些古怪。
這世間之事,當真是造化弄人。
若是當初她未憑借一時意氣,想要為商寒煜報仇而離開北平,是否她就不會與商寒煜分別這一年了?
“寒煜,我……”
如煙猶豫再三,覺得還是要將她與唐少末之間的糾葛與商寒煜說清楚。
雖然兩人到目前為止並未發生什麼,但她不願商寒煜在心中暗自猜忌些什麼,兩人經曆過這麼多的風風雨雨與生離死別,再沒有因為彼此難言的心思,而發生嫌隙了。
商寒煜不待她說,便先阻止了她,輕聲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自己心中無愧是一回事,被崔芝芝等人惡意曲解她的用意,甚至汙蔑她的人品她也不甚在意,因為那些人與她沒有關係。
可是她就怕,怕商寒煜也會與外間的人一般,用那樣的眼光看她,以為她真的是聽聞他的死訊之後,貪生怕死,所以才逃走的。
商寒煜的一句知道,讓她獨自忍受的委屈,通通都變得不重要了,她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了商寒煜。
商寒煜輕拍著如煙的後背,繼續與她絮絮叨叨的說著這大半年來,他在江南所遇之事,隨後又說了周海佟讓白雲山認祖歸宗之事。
如煙大驚,忍不住“啊”一聲。
見商寒煜定定的看著她,便神色有些古怪,憋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商寒煜皺眉,歪頭思索,似在組織語言,許久才憋出一句:“這事我也不大清楚,往後你有時間親自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