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這一年辛苦了。”
如煙回握著商沁姝有些薄繭的手，聲音微哽咽的道。
商沁姝笑了笑，搖搖頭，道：“不辛苦，你才辛苦。”說著，輕歎一聲：“若是當初我沒存了私心，想讓盈彩照顧寒煜，那丫頭也就不會起了那起子歪心思，還害了你們……”
如煙搖搖頭，安慰道：“娘無須自責，這人的感情，也不是我們說控製就能控製的，不過有些人因為愛而向善，有些人因為愛而不得而遷怒，這些都看個人的品行修養，與娘當初的想法沒什麼關係的。”
商沁姝滿意的笑了下，對如煙道：“還是你識大體些。聽說你這次生小九，大出血，差點就……”
後麵的話，商沁姝也說不出口。
如煙的人品如何，她心中清楚。但是當初商寒煜生死未卜，滬錦榮與張漢護著幾個孩子到西山之時，嚇得日日噩夢纏綿，又一直哭喊著要如煙，那時的她對如煙不可謂不怨。
可經曆過這段時間的思考，她也知道，如煙也有如煙的想法，也有她認為能做的所謂對的事。
商寒煜已處理完前院的事，見兩人窩在一處說著話，便敲了敲門，提醒她們。
如煙見了他，忍不住就對他嫣然一笑。
商寒煜一愣，他已許久不曾見到如煙笑得如此燦然了。
他一邊笑著一邊進門來，問：“在說什麼體己話，這般開心？”
如煙調皮的一側頭，眯眼道：“你猜？”
商沁姝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道：“你們先聊吧，我去看看下人們做好晚飯沒，我們已許久不曾一起吃一頓飯了。”
商沁姝出去後，商寒煜便將他殺了商織冉之事說了，隨後又說到盈彩，他頓了下，道：“聽聞當初在上海之時，她受了些刺激，腦子已經不大清醒了，現在更是瘋癲。”
對盈彩，如煙雖多少也是有些恨意的，但那些也隨著商寒煜的平安歸來，他們一家的團圓而衝淡了，對於報仇泄恨之事，她倒從未想過。
商寒煜便又道：“畢竟是照顧過娘十年的人，殺了也太無情，我想著，便趕出去吧，任由她自生自滅。”
如煙點點頭，依偎進商寒煜的懷中，低聲道：“將旁人的事都處理完了，我們獨處之時，便不要再說其他人了。”
商寒煜伸手揉著她一頭順滑的秀發，聞言靜默一陣，才無奈的開口：“或許還不行。”
“為什麼？”如煙仰頭，微嘟著嘴，眼裏都是不滿。
商寒煜笑了笑，道：“我明日想與叔伯們商量，直接與唐少末講和，西山軍也一並並入閩軍吧，他若是不嫌棄的話。”
如煙翻身而起，看著他，問：“你不是在說笑吧？這麼重要的事，娘知道嗎？”
商寒煜看著窗外的夜色，低聲道：“其實做出這個決定，不單是為你或是為了商家，而是為了天下普通百姓。”
見如煙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他苦澀的一笑，道：“這次死裏逃生，在江南之時，我想明白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