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馬上出來幾人,合力將門撞了開。
裏麵早已一片狼藉,王秀麗滿身是傷地坐在地上,兩條腿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一看就知道被打斷了腿。
頭上的頭巾也在混亂中被撕扯開了,露出了頭頂一個雞子大的瘡疤,裏麵的膿水混著血水往外流著。
看到的無不覺得惡心。
此時王秀麗顧不上腿上的劇痛,還慌亂地抓著散到地上的頭巾,想要重新將頭包起來。
而一邊的陰氏還拿著藤條往她身上抽。
原本應該最憤怒的元錦寧卻漠然地站在一邊,任憑陰氏打人,始終一言不發。
旁觀的人正覺得惡心,哪裏還想的到幫王秀麗求情?
倒是族長,眉心一皺:“這是怎麼回事?”
他發了話,陰氏即便再跋扈也不得不先停了手上的動作。
她對著王秀麗狠狠啐了一口:“呸!這賤胚子偷了家裏銀錢。”
口水混著一股難聞的口氣落到王秀麗臉上,惡心的她險些吐了。
但又不得不強忍著,再加上腿上身上的劇痛,整張臉都扭曲得有些可怕。
此時人群早已炸開,私語聲不斷。
“什麼?偷銀錢?王氏她竟糊塗至此?”
族中最看不起的就是手腳不幹淨的人,王秀麗若真是偷竊,自然不會有好下場。
一時間,各種鄙夷不屑的目光俱都向著王秀麗投去。
“我沒有,我沒有偷銀錢。”
若是偷竊的罪名坐實,等待她的最好的結局就是被休棄,但她現在不能被休棄。
陰氏早料到她會狡辯,隨手將一袋沉甸甸的銀錢往她腳邊一扔:“這是從你房中搜出來的,你還敢狡辯。”
其實陰氏也不知道元錦寧那錢袋子裏有什麼,他雖然每日都要拿出來數一數,但從不讓她靠近,所以看到王秀麗那錢袋子時,才顯得那麼憤怒。
她以為,王秀麗房裏的那個就是元錦寧的錢袋。
而且又被她放在牆角的老鼠洞裏,若不是她搜查得仔細,也險些遺漏了過去,這不是心中有鬼,又是什麼?
至於元錦寧,早發現了王秀麗的錢袋子不是他的,可就是這樣,他的臉色才更加陰沉。
背著他藏了那麼多銀錢,明顯就是包藏了禍心。
這是他決不能容忍的。
“如今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好的?”這話的卻是一旁始終冷眼旁觀的元璨之,他一心想將王秀麗偷竊的罪名坐實,這樣他就有理由休妻另娶了。
所以根本就不管這錢袋到底是誰的。
“不,不是,這是我自己的,不是從家中偷拿的。”
陰氏冷哼一聲:“誰不知你娘家是個破落戶?能給你那麼多銀錢傍身?”
其實王秀麗這話出來,不僅是陰氏,旁觀的人也都沒人信的。
農戶人家嫁女兒,誰家舍得陪嫁金銀財物?
且還是這麼沉甸甸的一袋。
王秀麗娘家是什麼情況,他們又不是不知,哪能拿那麼多銀錢出來。
即便是族長,也對著王秀麗厭惡地擰起眉。
“王氏,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是坦白招了,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王秀麗抬頭看了眼陰氏不善的眼神,再加上族中人的怒目,也有些扛不住了:“是……是一位貴人給我的。”
“貴人?貴人為何要給你那麼多財物?”
王秀麗還沒來得及話,人群中就有人道:“裏正來了。”
本朝裏正的主職是督納歲賦,上麵的人擔心本族中人互相包庇,特意派了個外族的來擔任裏正。
但上元村元氏的族長的威勢太盛,這裏正平日裏也不大出頭,隻是收歲賦時會盡心些,其他瑣事一概是退避三舍的。
如今主動過來,倒是難得。
族長的眼中也閃過意外之色,隻裏正畢竟是上麵派來的人,人既然過來了,也不好太不給他麵子,便率先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