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安雖是恨鐵不成鋼,嘴上仍是不忘給元令芨上幾句好話:“畢竟年歲還,心性上有些欠缺也是難免,且不久後就要交歲賦了……”
陳氏斜了他一眼:“你怕也是老糊塗了,這絨花可是嬋兒的東西,你她費盡心思打聽這東西要做什麼?無非就是要走那邪門歪道,搶了我們的路走罷了,你倒還真當她是個好的?”
“我們那路哪是她搶就能搶的?憑著她那點能耐,還嫩著呢。”
話雖如此,元錦安心裏多少有零疙瘩,對著元令芨已存了幾分防備。
陳氏也不多話,見著元錦安已長了心眼,便將這事揭過不提了。
“青磚房準備得如何了?我想著早些搬到那裏,有些事也省得提心吊膽的。”
那個兩進的院子,院牆也不低,二門進去就是一個頗為封閉的地方。
因防著人,後頭也不曾開側門,將蠶室置在那裏,倒是能放心些。
“新房那裏需另打些器具才算齊全。”
元錦安口中著,心裏也知道陳氏的憂心。
為了防止搬遷時那些彩蠶被人瞧見,新孵化的那批蟻蠶並未用上那些特殊的飼料,而是摘的桑葉喂食。
另一批真正的彩蠶,那蠶種被她們收了起來,並未孵化。
隻這樣一來,卻不能拖上太久,否則今歲的進項又要少上許多。
“明日錢朝奉來分菌種,分完菌種我們就準備搬家。”
這邊元寶珠本有些心不在焉,此時一聽搬家,眼睛都亮了:“搬家?何時搬家?”
“我已問過了,五日之後是個好日子,正適合搬家,不如就定在那,另外我想著是不是擺上幾桌,讓族中人也沾一沾喜氣。”
元錦安的提議讓陳氏眉心一皺:“這擺席麵會不會太張揚了些,如今我們家在族中已夠紮眼了……”
“我們擺不擺席麵都已夠紮眼了,也不差這點,嬋兒你是不是?”
元令辰點頭:“祖父的倒也可校”
她也無所謂擺不擺席麵,隻見著元錦安想擺,便想著讓他如了願,高興一番,總歸也花費不了多少。
元錦安得了她的話,興致勃勃地去準備了。
……
分菌種那日,族人們一早就等在了祠堂外的平地上,翹首以盼。
直到日頭升得老高,才見著錢洄帶著人來了,身後還有人搬著幾個籮筐。
裏麵沉甸甸的,因上頭蓋了粗布,也見不到籮筐裏麵,但族人們心中都明白,這就是菌種了。
這時族長匆匆上前,與錢洄寒暄過,問起了正題:“錢朝奉,這菌種也不知該如何分呢?”
“誰家要買菌種的,先買了,餘下的,再按各家準備的木材分,不過在分菌種前,我也有些醜話需在前頭……”
到這裏,他厲眼掃過心思各異的族人:“此次若有人將香蕈種壞了,下回再有菌種時,這家子就要往後排了,若連年都種不成,那我便要衡量一番他們的能力,確定沒那個能力的,就隻好將機會留給別家了。”
這話的意思,族人們都明白,的種不成倒並非是真的種不成,就是防著他們私自將香蕈賣去別處而已。
他們中雖然很多人都老實,但也不是個個都本分的,總有幾個想要投機取巧,為自己謀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