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郎一番冷嘲熱諷,馬上便引得不少人發笑。
高昌縣可不是尋常的那種縣城,本就是京城轄下,又是陸家宗祠所在,這裏的家族多少都和陸家有著沾親帶故的關係。
楊肖雖然有尚書令撐腰,但人畢竟隻是幹親,戚家未必將他放在眼裏,論靠山他們可都是不怕的。
當初之所以容忍楊肖來做這縣令,也不過是好拿捏罷了,何曾真的將他當成個人物了?
這種奚落,楊肖見過不少,此時也不敢給在場的人甩臉色看,甚至還一臉諂媚地陪著笑。
“在下本是聽聞《金丹秘要》現世,想著一睹為快,不知您也在此。”
陸九郎挑了挑眉:“怎麼?你也對這書有興趣?”
這話本是楊肖想問陸九郎的,見著他先問,便幹笑著點點頭:“這可是岑仙人羽化前的遺作,在下自然也想見識見識。”
這時那乞丐已是啃完了一隻雞腿,他將幹幹淨淨的雞骨頭往身後一丟,就斜躺了下來,以手撐著後腦勺,另一隻滿是油的手掀開已打了結的頭發:“你們都對那《金丹秘要》有興趣?”
陸九郎有些不耐:“閑話少,將那書拿來與我瞧瞧。”
他一發話,旁人紛紛附和。
此時楊肖已沒了話的底氣,便隻垂眉順目地站在邊上,努力降低存在福
那乞丐仍是用那隻抓了雞腿的手,探入懷中,將一本泛黃的古籍取了出來,上麵不僅有一個很明顯的油手印,隱隱還散發著一股子酸臭味。
陸九郎有些嫌棄地捂住口鼻,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拿開拿開。”
其實他對這書並無太大興趣,家中也無道人供奉,他們家族對於那些金丹之道,也多是嗤之以鼻的態度,他若花重金將書帶回去,多半還會吃了掛落。
之所以站在這裏,不過是因為好奇罷了,頂多就是湊湊熱鬧。
故而此時他看著老乞丐遞到麵前髒兮兮的古籍,瞬間失去了看一看的興趣。
一臉菜色地擠出了人群,暗暗咒罵了一聲晦氣。
他並沒發現,自己轉身時,那乞丐眼底露出的笑意。
陸九郎一走,圍觀的人也跟著他散去不少,餘下來的就是對這書感興趣的人。
陸家的勢力,根本無需巴結那些道人,但他們又不一樣,若想保住家裏的地位,不得不去巴結朝中某些得上話的道人,而這本《金丹秘要》,恰好是他們與徐真人結交的問路石。
除了一心逢迎的人之外,另有些本身就是道士的。
因著上頭的那位崇尚道法,也不知有多少道人將徐真人視為畢生奮鬥的目標,就想著有朝一日也能如徐真人一般得了聖眷呢。
這些道人平日裏也修習些煉丹之道,見著這書,自然能看出些門道來。
有些道術精深些的,看了這書,都忍不住連連稱好,再要往下翻時,才發現後麵的已被蠟封住了。
意猶未盡的同時,又覺得遺憾:“這書作價幾何啊?”
他一開口,已有人竊竊私語,隻因問話那人頗有些來頭,算是道門為數不多的賦之人。
他的問詢,自是透露出了某個信號,不少人已在心裏暗自決定,即便得罪了這位師兄,也要將這本書收入囊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