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洄來的時候,隻見到元令辰一人,便將自己調查出來的事如實了。
“那馬販是陳家庶長子的人,因劉氏出身普通,沒有韋氏那樣豐厚的嫁妝,隻能靠著陳敏中的寵愛度日,如今色衰愛弛,便起了販賣病馬的念頭,雖不能獲暴利,但日積月累,也有不少銀錢。”
“那汗血寶馬又是怎麼回事?”
“人性貪婪,他們販賣了病馬,便不滿足於此了,有一次無意間得了那種藥,能讓好馬變成病馬,便起意私下弄出馬場,賣給相熟的買家,不過,汗血寶馬金貴,陳家馬場也不是回回都有的,他們還不敢伸手。”
“是韋氏?”
錢洄笑了笑:“那藥也是韋氏給他們準備的。”
西域那邊對汗血寶馬看管嚴格,輕易不會同意外流。
即便有,也多是騸過的公馬,前朝曾有帝王用純金打造了一匹與真馬同樣大的金馬,前去換取種馬,都被言辭拒絕了。
此後也不曾有人成功換到過種馬。
陳家雖與西域常有往來,但汗血馬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前一次得到汗血馬,還是五年前的事。
“韋氏是個怎麼樣的人?”
“她娘家也是世代與西域通商,如今陳家販馬行走的商道本是韋氏娘家打通的。”
“韋家竟然肯分享?”
打通商道並非是開山填海去造一條路,而是要將沿途各方勢力都打點妥當,能讓他們不使絆子,甚至於在關鍵時刻能提供一些幫助。
自荊城以西直到西域,途徑數千裏,經過的勢力都不知有多少,韋家能打通這條商道,恐怕不僅僅是幾代人能夠做成的。
“這是當初韋氏的嫁妝之一,也是因此,陳家才不肯放棄與韋家的聯姻。”
“能將商道作為嫁妝與陳家共享,韋氏在出閣前定然是受盡了寵愛,那當初劉氏的事,韋家應當不知情吧?”
“被陳家瞞了下來,而且,據我所知,在劉氏之前,韋氏曾經懷過一胎,卻因意外落了胎,還是個成了型的男胎,自那之後便傷了身子,將養了好些年才好,這才讓劉氏提前產下了長子。”
“她落胎一事,真是意外?”
“據韋氏身邊的人所傳,是被劉氏所害。”
“此事若是當真,也怪不得韋氏如此報複了。”
陳家得了汗血寶馬的事,原先定當是被封鎖了消息,隻他們走的是韋家的商道,韋氏要提前得知消息並不難。
所以在這匹馬到荊城之前,她就已經設下了這個圈套,隻等著劉氏鑽進去。
到這裏,她倒沒有對韋氏產生惡感,同為女子,她雖不曾有過孩子,但被人欺到頭上,若還不給予反擊,未免太窩囊了些。
“我想我們或許該找機會見一見韋氏。”
總歸韋氏原先也並非是刻意針對她,她進入局中,也隻是巧合,若能與她達成交易,對雙方都沒有壞處。
至於劉氏,從錢洄調查出來的消息看,不是一個值得合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