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官道往來車馬匆匆。
路邊卻有一隊甲胄臨身的兵馬十分引人注目。
為首那個魁梧的將領探頭探腦地看著官道的盡頭,那忐忑的樣子哪還有戰場上殺伐決斷的威嚴?
“怎的還不來?莫不是路上耽擱了?”
他身後一個同樣通身甲胄的大漢扯開大嗓門,聲音洪亮:“錢朝奉的消息應當不會有假,今日是定然能到的。”
元瑉之還有些不放心:“早知如此,該我親自去接才是,這一路上也不知他們是否安好,嬋兒年紀那樣,也不知是否餓著凍著了。”
“如今梁室餘孽並未盡數清除,您若一意南下,恐怕聖人那裏不好交待。”
自打他們南下以來,便始終與錢洄保持了聯係。
數次大戰都是靠著他的情報才能取得大捷,特別是京都一戰,若非有他,恐怕至今還不能拿下呢。
隻不過他來無影去無蹤,每次出現都是午夜,除了元瑉之與他幾個心腹之人,旁人並不知曉他的厲害,隻當是元瑉之算無遺策。
如今元瑉之的地位在軍中已是如日中,原先他那個對他百般刁難的上峰,此時都不得不退避三舍了。
故而此時,原本該去追擊梁室餘孽的元瑉之才敢擅離職守前來迎接家人,若是換個人,怕是彈劾他的奏折都要將議政殿給淹沒了。
“那裏有魏林,仲山在,不個個都是生的將才?哪還用得上我去?”
來也是慚愧,他麾下的將領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奇才,這樣的才幹,連他都自愧不如。
甚至可以他有如今的地位,都是靠著手下這些人,硬生生抬上去的。
這讓元瑉之心下難安,故而有些機會他也不樂意去爭,若不是直接南下會引得聖人不悅,恐怕他都二話不要收拾東西去接家人了。
這時官道盡頭再次出現一隊車馬,元瑉之滿含期待地望去:“也不知是不是他們?”
在他看到車馬時,元令辰同樣得了係統提醒:“你爹他們來接了。”
她掀開車簾一角,果真見著前方烏壓壓一隊人馬,有些驚訝:“這麼大的陣勢?”
“如今的民間誰不知元家軍的威名?便是聖人都要捧著他們,擺出這麼點陣勢又算得什麼?你怕還不知,你那爹是擅離職守過來接你們的吧?”
靖王麾下兵馬三分,元瑉之麾下的便是元家軍,曆延麾下的為厲家軍,另還有何威彭名下的何家軍。
這三家兵馬,本是以厲家軍最為得力,原先元瑉之也是在曆延麾下做的一個將,後來元瑉之救駕有功,便被調離了曆延麾下,獨掌一軍。
如今的三家兵馬,以元家軍一家獨大,從軍的新兵無不以入元家軍為榮。
因為隻有元家軍,才是真正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幾乎隻要是他們的兵馬所過之處,敵軍便已聞風喪膽。
此時前方的兵馬已離他們越來越近,元令辰與車夫了一聲,那人便漸漸將速度降了下來。
另兩個車夫也是頗有默契,很快便拉了韁繩。
一直到那隊兵馬附近,元令辰車前的車夫還有些忐忑:“可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