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丫頭你不懂,在那挨餓年代啊,別說半袋玉米碴子,就是草根樹皮,又上哪貓去,所以啊,那時候的半袋玉米碴子就很了不得,可救全家人命呢!”
聽著我很不屑笑,麥嬸很認真神情道:“嗨,我想你外婆也是不得已,要不然誰會狠心拿自己兒女換糧食,萬般皆是命,這就是你娘琴娥的命,苦啊!”
“想當時你曹家是太窮了,窮的叮當響,房無一間,地無半壟,可你娘親很知足,見天臉上掛著笑,要不這娶媳婦,要娶窮人家孩子,過日子踏實,有口吃的,就無可無可的了。”
“行了,這咋還扯那麼遠,那咱大哥也不差,人老實肯幹,再說那時候家家那樣,有啥知足不知足的。”麥子叔瞅瞅,一聲打斷道。
“才不是,她們老曹家就是窮,就跟掉了底似的,據琴娥跟我講,別變賣點錢,隻要手頭寬裕了,立馬就有窟窿等著,都不帶等到第二天的,琴娥說了,隻要不餓著就行,她認命。”隨著被麥子叔打斷,麥嬸說道。
“咳咳咳……”我一口飯差點沒嗆著,發出很劇烈咳嗽。
“你看看,不讓說非得說,提那些過往事幹啥,吃飯吃飯。”麥子叔瞅瞅我,剜瞪麥嬸一眼。
“我這不是提起話了嗎,十幾年了才見到丫頭,難免不想起她娘,心酸。”麥嬸瞅瞅,端起碗吃飯了。
就這樣吃完飯,我在麥子叔帶領下,奔著那後院老宅去。
厚厚積雪覆蓋,我與麥子叔走到那院落跟前,麥子叔有些不敢往前走了。
“丫頭,看到沒,在那吊著呢,正對門口那個。”隨著這不敢進去,麥子叔手指正房門口讓我看。
“嗯,麥子叔,你在這等我,我進去。”我抬頭瞅瞅,的確有一黑黢黢老屍吊掛那裏,勾了巴黢的,像一條猥瑣黑狗。
“這……你不怕呀?”麥子叔問我。
我笑笑搖頭,起步踩踏一米多深雪殼子進院了。
抬頭細瞅我家這老房子,不,是關老頭家的。
門窗皆都不見了,屋子裏也灌滿大雪,在窗台附近形成幾個溝槽雪棱子,上麵留有老鼠爪印。
“你會是誰?”我進屋湊近那吊屍跟前看,皮包骨頭,觸手梆梆硬,身上披掛有衣物碎片。
而看那腦後稀疏略又些灰白短發,應該是一男性。
“你為什麼在這裏,那史村長為什麼會瘋,還有是誰給你下的符印?”我叨叨轉圈瞅,猛縱躍起身間,去細看那死人額頭所粘貼符印。
這一看,我覺不對勁了。
這符文紙顏色很正,稍微有那麼一點點褪色,並且上麵所畫符印清晰可見,應該是近期才貼上去的。
如像麥子叔所說,是十幾年前帖的,曆經歲月洗禮,別說上邊符印了,就連黃紙也早化成灰了。
也就是說,這符印經常替換,會有人來經管這老屍。
另外這符文紙也貼的牢崩,你說這屋子四麵透風,大風小嚎的,愣沒把它給刮下來,也算是個奇跡。
“符印……這符印畫法,怎麼看著熟悉?”隨著很覺不對勁細瞅,我一聲叨嚷道。
“這……不是魔祖老頭家那畫在床上的陰符嗎?”我猛然間想起來了。
壽形開頭,龜字畫尾,中間六水渾點,這符咒畫法,與魔祖老頭家後院房間裏那所有床頭上所貼符印,是一摸一樣。
“魔祖老頭……是魔祖老頭來這裏了,他在經管這吊屍?”我簡直不敢相信叫。
“丫頭,紅柳丫頭,你沒事吧?”聽到我喊叫,麥子叔喊我。
“沒事沒事,馬上出來。”我應聲墜落身形,滿屋子看了。
除了一些破爛桌椅,沒別的,地麵上散落一層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