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常寧的話,李耀先淡淡的一笑,眼睛卻忽然的變得炯炯有神。-
常寧心裏一驚,眼前的李耀先仍舊是一付樸實無華的模樣,但他的這雙眼睛發出的光芒,分明在提醒他,這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老實人,這分明是個有著非凡智慧的人。
“唉,老弟弟有所不知。”李耀先輕輕的歎了口氣,頓了頓說道,“其實啊,我在原單位,一直是被排擠壓製的……就因為我曾經得罪了領導,被壓得死死的,眼看著有這麼一個大好機會,當然要改換門庭了,樹挪死,人挪活麼。”
常寧感歎道:“李哥,說來說去,你和我是異曲同工,殊途同歸啊。”
“哎,不能相比,不能相比的,”李耀先搖著頭說道“不一樣不一樣,我是不進則退,你是來日方長。”
常寧指指自己的頭笑道:“不瞞李哥你,就象這次選派幹部,搞得神神秘秘的,我這思想還沒轉過彎來呢。”
李耀先說道:“既來之則安之,把這裏當成家就成了,我也不瞞老弟,我是要把老婆孩子都搬過來的,準備在這裏紮根了。”
常寧微笑道:“李哥,我老婆懷著肚子,一時還來不了,看來這一年半載,非得打光棍不可了。”
李耀先笑道:“哈哈,西江自古出美女,你老弟年輕英俊,還怕招不來豔花向陽?”
常寧也笑起來,“革命同誌,先革命後革人,我哪敢往那方麵想哦。”心說這還真是個問題,等安頓下來以後,這方麵的安排,也得抓緊時間提議事日程,不然天天晚獨守空房,肯定要影響革命工作啊。
李耀先笑了笑問道,“老弟,知道我為什麼拉你出來嗎?”
常寧搖搖頭,“我還真不知道,還請李哥多多指點。”
李耀先低聲說道:“中組部那位陳白處長,原籍和我是一個地區的,也算是半個老鄉,我也是前不久才掛鉤的,看在老鄉的份,他幫了我一點小忙。”
常寧心裏一動,讚道:“李哥,你行啊,中組部的人,到了下麵是見官大兩級……這麼說來,你一定是心裏有底了。”
“沒錯。”李耀先果然有些得意的說道,“我聽說了,咱們倆要分到一個地區去,所以,先拉你出來親近親近,以後也好有個幫襯嘛。”
常寧忙道:“那是當然,李哥,不隻這麼一點情況。”
李耀先笑道:“其實,關於我們的具體去向,中組部和西江省委組織部早就溝通安排好了,西江省前不久剛剛進行了縣級換屆選舉,預留了一批工作崗位,省委組織部把空缺往一報,定人定崗是中組部幹部局的權利,沒下麵什麼事,所以我來西江省之前,和陳處長套了套近乎,後來又粘了他兩回,總算知道了具體的去向,西江省十個地市,一個地區十二個人還分不到兩個,你我同去錦江地區,你說有緣不有緣?”
“有緣,太有緣了。”常寧也想知道具體的去向,急忙又問道,“那麼,李哥,咱倆都去哪個縣呢?”
“嗬嗬,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李耀先言語中有些許得意興奮,畢竟這還是重要機密呢,“反正一個大原則,絕不會讓咱們在機關裏待著,所以,你我這樣的正處級,隻要到了縣裏,肯定不是記就是縣長,總不能讓咱們去人大政權蹲坑。”
常寧客氣了一把,“李哥,我不能和你比,我這個正處級的屁股,可是還沒坐熱呢,就在省政協辦公廳的綜合處掛了一個月多點,讓我到下麵去當縣長,名不正言不順,難以服眾啊。”
“不然不然,”李耀先搖搖頭說道,“不管怎樣?你縣長的位置總跑不了的,陳處長說,這次下來的幹部,大多數都是縣委記,隻有個別人擔任縣長……來來,喝酒喝酒,邊喝邊聊。”
服務員端兩個熱菜,兩個人開了啤酒喝起來,啤酒是冰的,喝到肚子裏,令人頓時心涼神爽。
常寧認真的問道:“李哥,我們這些人,可謂是赤手空拳,單槍匹馬,應該怎麼開展工作呀?”
“嗬嗬,說到點子了,”李耀先輕輕的笑道,“哪個地方都有排外傾向啊,所以我們這些天外來客,肯定讓某些人的利益受到了損失,兄弟,你要特別小心防範,那個本來最有希望占據你位子的人,他應該是最恨你,所以也是水火不相容的,總之,他十有是你的第一個政敵。”
“李哥說得對,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這些外來戶,受到排擠是肯定的。”
常寧對此是身有體會,就象當初的孫華洋來到青陽一樣,處處受掣,步履艱難,隻不過現在命運倒了過來,自己變成了過江龍,前途叵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