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是哀家親自看著長大的,怎麼就能忘了娘呢?”
殿內隻有幾個親近的老姑姑,還有皇後身邊的珍珠伺候,高雅涵便沒有收斂情緒,一臉哀怨。
皇後撚著帕子,替她擦幹眼角溢出的淚花,平靜地安撫:“母親與兒子哪哪有隔夜的仇?何況是您照看這長大的陛下”
皇後無端想起前些日子非要讓自己尋廚子的李重軒,臉上蒙上一層暖意,下意識就幫著李思遠好話:“陛下登基後的三年也遇上不少煩心事,許是心煩了?他不是替您頒布了懸賞麼,想找人哄您開心。”
“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這個丫頭,當然更不會偏向我這個婆婆!”
太後無端作氣憤的樣子,但對於兒媳婦幫著兒子,卻十分受用。
皇後瞥見太後眼底的笑意,也鬆了口氣:“是元楓的不是。”
皇子在門外偷聽了一陣,悄悄離開,上次他尋皇奶奶要鬆月,回去便被母後責怪了一通,如今怎麼敢當著他母後的麵?
反正太後允了他帶著鬆月去自己那裏,至於怎麼喬裝打扮,容後再議也不遲。
李重軒輕車熟路,順著慈寧宮後院的道穿過去,盡頭就是鬆月的院子。
門半敞開,沒有合上,正好能讓李重軒鑽進去,皇子便留下百家、千字在門口守著,自己溜進去找人。
鬆月在桌前坐著,麵前擺著一碟鯰魚尾,不過竹筷被擺在了一旁,紅燒魚尾更是沒被食用幾口,鬆月正在發呆。
“你這魚,不好吃。”
鬆月回過神來的時候,麵前站著一臉嫌棄的皇子,拿著他的筷子,夾著他剛吃幾口的魚尾。
“確實不好吃。”鬆月笑,他今突然就想要吃魚,偏偏廚房配送的是一些燜燉的排骨,讓他沒有食欲。
他便去廚房討要了些邊角料——那些主子們不愛吃的魚頭魚尾,隻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廚藝,搗鼓半,還不如已經冷卻的排骨湯。
“殿下怎麼來了慈寧宮?”鬆月替他斟上茶水,內心裏有些期待:“是那位廚娘有了新菜?”
“魏姑姑?”李重軒撇了撇嘴:“你不,我還在想怎麼告訴你呢,姑姑她衝撞了父皇,被降了降為了二等宮女,最近正被禁足。”
她衝撞了皇帝?鬆月下意識擔憂這位廚娘被貶斥掖庭,隻是……他記起了她是一位貴人,聽皇子所言,怕是被降了位份,關了禁閉。
就算是如此,鬆月估計,想必她也是高不可攀,隻是過得比尋常差一些,損不得根本,隻是既然李重軒起這事情,他也必須順著杆子走一走,便感慨起來:“魏姑姑確實辛苦了。”
“辛苦?那叫可憐!”皇子糾正鬆月的言語,鼓動道:“她替你做了不少次好吃的,你也該感激感激是不是?”
“鬆月無以為報。”
“有機會讓你報答,”李重軒拉起他的袖子:“走,跟本皇子回載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