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前,在張嫻暮心中,當時的葉鈞僅僅是他伸一伸手指頭就能弄殘廢的小人物,就算有著董文太這種一方封疆大吏的外公,也不足以讓張嫻暮看重。可是,今時今rì坐在葉鈞麵前,看著這個昔rì裏在自己眼中隻是個比螻蟻強一些般的男人,張嫻暮不得不感慨著時光飛逝,歲月如梭,這時過境遷的變化實在讓他措手不及。
今時今rì的葉鈞,確實有著跟他平起平坐的資格,一直以來張嫻暮內心都是高傲的,但這股高傲並非愚蠢蠻橫,也不是夜郎自大狂妄無知,僅僅是與生俱來的那種心境。不然,早已名動燕京的他,又豈會將燕京黨視若無睹?三番五次拒絕孫淩等人拋出的橄欖枝?
“真是太讓我驚訝了,不知道我該管你叫葉鈞,還是葉少?又或者葉先生?”
張嫻敏撫摸著手指,這股yīn柔的氣質談不上危險,但葉鈞總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壓抑。
“我喜歡叫你張嫻暮。”
葉鈞的態度倒是在張嫻敏! 的意料當中,笑眯眯道:“我也喜歡叫你葉鈞。”
“這次你找我,該不會隻是順道過來走走吧?”
葉鈞身上有著一些汗漬,先前,他正在會所後院練習身法,配合著新天賦以戰養戰,葉鈞仿佛感覺到一股如湧泉般延綿不絕的氣力,讓他壓根感覺不到困乏,甚至狀態也是持續不下,這讓葉鈞極為激動。
“當然不是,如果我說特地為了你而來,你信不信?”
張嫻敏依然慢條斯理撫摸著手指,語氣也是相當坦然。
“信,怎麼不信?你張嫻暮可是出了名的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甭說特地找我,就算哪天忽然說願意給我當伴郎,我都不會奇怪。”
葉鈞無所謂的點點頭,這話倒是讓張嫻暮一陣莞爾,笑道:“沒想到今時今rì的你依然喜歡開這種不痛不癢的玩笑,很好,又讓我想起昔rì第一次見麵時,你在我麵前裝模作樣的一幕。葉鈞,坦白說,這五年來,你是唯一一個敢在我麵前故弄玄虛,偏偏還越活越好的人。”
“這麼說,我該感到榮幸了?”葉鈞似笑非笑道。
“隨便你怎麼想,我這次過來,是要給你提個醒。”
見葉鈞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露出嚴謹的神sè,張嫻敏笑了笑,平靜道:“自從你進入天海黨,就一直高調行事,最近更是將燕京黨青少派逼得極為狼狽。葉鈞,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願摻合這兩個派係的你爭我奪嗎?倒不是我這人孤芳自賞,喜歡獨來獨往,也不是受不住那些刻板古怪的規矩束縛,真正的原因,就是不希望因為自身的所作所為而遭來不必要的羈絆。”
“羈絆?”
葉鈞其實清楚張嫻暮話裏有話的淺暗示,無非是暗指京城大佬們的製衡,不過卻依然扮出副渾然不覺的無辜樣。
張嫻敏仔仔細細打量葉鈞好一會,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然後解釋道:“這所謂的羈絆,無非就是一些政治上的決策罷了,如果你有這份榮幸經曆,或許不需要我提醒,自然就會懂。葉鈞,其實我很願意相信你什麼都不知道,可既然你向廣電局申報的幾個項目被駁回,我真的很不喜歡你在我麵前還裝出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這會讓我覺得你很虛偽。”
“是嗎?其實我真不明白你說什麼。”葉鈞露出沉吟之sè,然後很認真的一字一頓道。
張嫻敏臉上忽然古怪起來,死死盯著葉鈞那副無辜的表情,暗歎孫淩、彭飛等人栽在葉鈞手上著實不冤,這壓根就是個裝傻充愣扮無辜已經到了入戲程度的變態。張嫻暮可不會相信葉鈞壓根就一無所知,因為他剛才提到廣電局駁回項目的同時,就發現葉鈞臉上的神sè依然平靜的可怕,倘若一點底都不清楚,最起碼也會露出哪怕一丁點的憤慨之sè,這乃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