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偷偷溜回去看我爸,我不相信他已經死了,卻發現,連同那幢木屋,和後麵一大片的西瓜田,都沒了我的回憶裏,什麼都沒留下了我知道這個故事很扯淡,但,我也常常在想,這麼狗血的事怎麼偏偏發生在我的身上”
人聲鼎沸裏,我隻能聽到這個男孩的聲音,空遠、低沉,又孤寂。我似乎一下子又找到了另一個自己,同樣的悲傷,同樣將從前的自己藏了起來。
那之後,我的腦海裏時常會想起張槐序這個故事時,抬頭仰望空的樣子,他的身上跳躍著陽光,眼裏卻是一片陰霾。
我突然覺得,其實我並不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人。羽丘,張槐序,相似的經曆讓我們聚到了一起,隻是,我們選擇了不同的生活方式。有人帶著傷痛的心走向了陽光,有些人卻還留在黑暗裏
臨近月底,我按往常那樣去查查銀行的賬戶餘額。媽媽給我的生活費都會打到那張卡上。
然而讓我驚訝的是,這次卡裏多了足足一萬塊錢。
我跑到電話亭給媽媽打電話。
那頭的彩鈴響了許久才接通。
“喂,您好。”
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蒼老而疲憊。
“媽,是我。”
“哦,歌啊。我剛往你的銀行卡裏打了一萬塊錢,最近我接的案子比較多,可能會忘記給你生活費,索性多給你一點。錢花完了你再給我打電話吧,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不要打電話給我了。”
這通話完過後,電話那頭又隻剩下“嘟嘟”的掛斷音。
她已經忙得連多聽我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了。
那一句“媽,我想你了”,哽在喉嚨邊,又慢慢咽下去。
算了,早該習慣了
“各位同學,後呢,就是大家期待已經的秋遊了,你們應該也早就聽了,這次呢,咱們要去歡樂穀。為了避免一些患有恐高、心髒病的同學在秋遊中發生意外,學校臨時決定,今下午最後一節課取消,改成體檢。行了,準備上課吧。”
老鄭捧著茶杯交代完事情過後,便出教室門了。
“體檢啊是要抽血的那種嗎?”
“完了完了,增高墊兒沒墊”
就在那一瞬間,班裏一下子炸開了鍋。
羽丘推了推我的胳膊,問道:“鴿子,聽要抽血啊,你怕不怕。”
“我時候經常生病,打針也打習慣了,應該不怕吧。你怕嗎?”
“嘿嘿,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羽丘一臉的奸笑,湊在我耳邊,“張大人他啊,暈血咱要不要一會兒嚇嚇他去?”
“啊?這不太好吧”
“沒事兒,上次我拿番茄汁測試過他了,也就在沙發上躺了兩個時。”
安羽丘就是這樣一個,無聊起來連自己人都坑的鬼靈精,自從我知道了她的這一特性,便再也沒敢明確告訴她我害怕什麼。
可憐的張槐序,就這樣變成了我們打發時間的犧牲品。不過,這種彼此之間毫無顧忌的嬉笑玩鬧,在我們長大成人過後,似乎,就再也沒有了,如今想來,甚是懷念
“對了鴿子,剛班長大人來了,秋遊要組隊,咱們組就張槐序一個男生,你介意我多拉個人嗎?”
“誰啊?郝建仁嗎?”
“p,誰要拉他,淨會給我拆台,我是想拉沐熙過來。”安羽丘嬌羞地低下了頭,“如果高中最後一次秋遊能跟他一起,那我的青春可就完美了。”
“沐熙學長?他不是高三的嗎?”
“哎呀到時候誰還會來管你啊,沒事兒。”
“要不問問張槐序吧。”我向後看去,隻見張槐序依舊在悶頭大睡。
如果你想叫醒我的話,可以捏我的耳朵
他上次是這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