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劉川楓掉在地上的眼鏡還給他,他慌忙地戴上,了聲謝謝。戴上眼鏡後他又恢複了之前那個低眉順眼的樣子。
“我不戴眼鏡就看不清東西,看不見我就緊張,我一緊張就”
“劉川楓,你剛才那樣就挺好的,我們再來一遍,你如果沒問題的話,就留下來接著演好不好?”
他搖搖頭,“老大,還是算了吧,我我不行的。”
羽丘環顧了一下四周,悄悄對他:“你瞅瞅咱們班裏的這些男生,非黑即壯,你雖然瘦弱了點兒,矮了點兒,但長得還是挺好看的。沒事兒,你可以的。再來一次。”
他看看羽丘,又看看我。
“好吧,我試一試。”
“對了,記得把眼鏡摘了。”
“可是我摘了眼鏡,就看不清路了。”
“那也比把將軍演成林黛玉強吧。”其他的演員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催促道。
於是,新的將軍上線了,氣勢和語調上終於有了男子的感覺,隻是劉川楓沒了眼鏡不僅路識不清,人也辨不出,接連兩次他都捧著出演丈母娘一角的郝健仁的臉喊娘子。而郝健仁一揮手中的絹巾,故作嬌嗔地:“混子,連丈母娘你都調戲。”
他這一舉動讓原本尷尬的場麵緩和了不少。
但玩笑歸玩笑,問題該怎麼解決呢?
後來,羽丘打算讓一個人充當馬的角色,牽著劉川楓在場內走動,這個問題也算是解決了。
第一的排練總算是結束了,為了慶祝有一個不錯的開頭,羽丘打算用一頓肯德基好好犒賞我。
放學的時候,劉川楓跑到我跟前,不好意思地對我:“譚離歌,謝謝你幫我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個很不還接觸的,從今起,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這些話完過後,他便紅著臉跑開了。
“鴿子,你做了神馬?劉川楓為什麼要感謝你?”羽丘推了推我,不解地問道。
“這個啊之後跟你吧。”
“對了,張槐序,我和鴿子要去吃肯德基,你去不去?”
張槐序漫不經心地回答:“不去,沒心情。”
“切,我還懶得帶著你呢。鴿子,咱們走。”羽丘一拉我,“我和你啊,張槐序這兩總是在生氣,上次秋遊的時候也是這樣,你他是不是戀愛了。”
“戀愛?”
“應該不可能吧。張槐序不喜歡女孩的,難道,他是遇到喜歡的男孩子了?你他是不是喜歡沐熙啊,哪我可不想跟好朋友分享同一個男人。”
“”
有的時候,我真的挺佩服安羽丘的腦洞,她能把看似完全不搭邊兒的東西聯想到一起。
萬達廣場的肯德基門店很大,有幹淨的玻璃落地窗,從二樓看下去,能看到街道上車水馬龍的景象。那時肯德基還沒那麼多花裏胡哨的樣式,一份薯條,一個奧爾良烤堡,一對烤翅,一杯可樂,便足矣在那兒坐上整整一個下午,隻是我很少有機會享受這樣的奢華。
“來了來了,鴿子,快嚐嚐,咱們這兒的肯德基和杭州的肯德基有啥區別沒?”羽丘端著一大堆東西,風風火火地跑到我麵前一擱。
安羽丘是個特別大方的姑娘,這一桌的東西粗略估計一下也得有一百多塊了,比我往常半個月的生活費還要多上很多。
我順手就抓起一隻雞翅就埋頭啃起來,奇怪,我竟沒有像往常那樣在意別人的目光,很自然地就這樣了。
羽丘看著我,忽而感歎道:“鴿子,你好像跟剛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不一樣嗎?哪裏不一樣了?”
“嗯就比如,你今幫了劉川楓,我也不上來,就是覺得你好像會關心別人了,膽子也變大了,也學會開玩笑了。”
如果羽丘不,我還真沒有察覺到。
“不過你這樣,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羽丘托著下巴,笑嘻嘻的對我。
我真的變了嗎之前的傷痛,讓我覺得,我的傷可能這輩子都好不起來了,沒有了嗓子,沒有了夢想,沒有了父母的疼愛,我覺得我的整個人生都跌入了穀底,再也爬不起來。可是如今,這一切真的在慢慢變好。
窗外午後明媚的陽光格外柔軟,我突然想起了初來楓翎時,那銀杏葉間撒下的一米陽光,也如現在這般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