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還有這掌聲,他們都在看著我,之前,之前也是這樣的
我站在舞台一側止步不前。
可是,張槐序拉住了我,(他和我一樣被羽丘硬拉來做一個安靜的NP。)
“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連站在幕後的勇氣都沒有嗎?”
那時的我,隻有一個想法:不,你沒有經曆過,所以你根本就不能了解,我畏懼這燈光,我畏懼這人群,這跟排練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我害怕讓我走
可他緊緊地拉住我,我根本就掙脫不開。感覺到自己站在了舞台中央,我索性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聽著羽丘他們的台詞,我的身子忽然慢慢放鬆下來。
“現在你睜開眼睛看看吧,還像你想象中的那麼恐怖嗎?”他悄悄對我。
我試著將眼睛睜開。
聚光燈對著站在舞台正中央的主角,觀眾的目光也都落在他們身上。我甚至連站在我身邊的人的麵貌看得都不是特別清晰。
正如張槐序所言,這一切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恐怖。有時候,我們心中的恐懼總是比現實來得更加恐怖,僅僅是因為,我們沒有勇氣去麵對罷了。
適應了耀眼的燈光過後,我開始將目光放在演出上。
現在正好演到了妻子帶將軍回家見丈母娘的那一幕。
“喲,這就是我大閨女看上的人呀~”郝健仁一揮手中的絹巾,一扭一扭地從抬後走出來,像古代青樓的老鴇招攬客人似的,比女子還要妖嬈數倍,若不是提前排練過,怕是會讓一台子的人都笑場。
隻見劉川楓精巧的五官都皺在一起,硬是做出了一副凶巴巴的感覺,在“馬”的牽引下,對著丈母娘粗聲粗氣地打一聲招呼。
“娘子,我且行軍沙場,待我凱旋歸來,定允你一生榮耀,餘生相伴”
自此之後的一段,便是羽丘的獨角戲了,劉川楓將從舞台的一側下台,換上行軍用的戰鎧。
不過一個不留神,舞台那方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
“怎麼回事?”
“這台後麵咋的了”
觀眾們議論紛紛。
張槐序拍拍我的肩膀,示意。
“我去看看,你在這呆著。”之後,他便悄悄溜到了舞台的另一側。
我看到羽丘的額角冒著細密的汗珠,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但她依舊極力地在台前表演。
她一定也很擔心舞台後的情況,可是剛才張槐序讓我乖乖在這呆著別動,我又不敢隨意亂走動。
在等待將軍歸來的過程中,羽丘有一段獨舞的表演,可偏偏到了伴奏起的時候,音響像著了魔似的陰錯陽差放起了《雙截棍》,隨後,就沒了聲響。
沒有了音樂的指示,羽丘有些方寸大亂,站在原地不動了。
她記舞步有個特點,那就是一定要按照音樂的節奏來記動作,不然,她便會如同現在這般木訥。
怎麼辦我們辛苦努力了這麼久,難倒,就要落下帷幕了嗎
偌大的舞台上,隻剩下一個話筒。它就擺在舞台的正中間,擺在聚光燈下。
那首背景音樂,是我很熟悉的,我可以
“搞什麼啊”
“還唱不唱了”
“對不起,譚離歌同學,時間已經到了,雖然你之前的表現很出色,但我們,不需要會在關鍵時刻,怯場的歌手”
這些話語,塞滿了我整個腦袋,意圖讓我收回那個衝動的想法。
可是,我的身子,已經不由自主地衝出去了。
我站在舞台的正中央,拿著話筒,台下,是千百雙好奇的目光。
一模一樣,這些都跟之前,一模一樣
“鴿子,別怕。”羽丘在我身後,悄聲地。
我的手一直在顫抖,頭也暈得厲害,根本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一向膽怯的我,剛才卻這麼義無反顧地衝過來了。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嘴裏,吐出了這三年以來的,第一個音符。
之後的旋律,竟也隨著這個音符慢慢從我口中流暢地連成一氣。
站上台的那一刻,我本以為,我會有諸如類似什麼重獲夢想的感動,但其實我隻是稀裏糊塗地在唱,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什麼想法也沒有。
“這家夥是誰啊”
“唱歌還挺好聽的嘛”
“這就是安羽丘的王牌啊,不錯不錯,有點好聽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