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
“真是的,這麼緊要的關頭,他也不道跑哪兒去了,嘖嘖,太沒責任感了。”
這時,身後的桌子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我和羽丘本能地回過頭去看。隻見郝健仁氣喘籲籲地把包往羽丘身後的空桌裏猛得一塞。
“你幹啥啊,逃難啊。坐你自己位子上去。”
“剛放槍去了,你們也太不仗義了,百合上課,也不知道通知我一聲。”
放槍,是他們男生之間的一個暗號,就是逃課去遊戲廳打遊戲的意思。
“你又不是來聽課的幹啥要通知你,百合這麼漂亮,你還想癩蛤蟆吃鵝肉不成?”羽丘毫不客氣地回擊。
“嘿安羽丘你找揍呢。”郝健仁呼啦輪起兩個碩大的拳頭,關節哢吧哢吧一響。
張槐序從一旁單手按住他的肩膀,輕描淡寫一句:“你想清楚再動手。”
郝健仁立刻像吃了癟似的一慫。
“行,你是我哥,聽你的,聽你的”
也不知道張槐序有什麼通的本事,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讓氣焰囂張的郝健仁認慫,論塊頭,他還沒郝健仁大呢。
“張槐序,他有什麼秘密啊,給我樂嗬樂嗬”羽丘八卦地探過頭去。
“去去去,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秘密,你們女孩少打聽。”
“切,裝什麼大尾巴狼,我還不想知道呢。”羽丘不甘心地轉過身來,一臉很想知道的樣子。
細思想來,開學過後的老鄭,的確不太正常,上課經常萎靡不振,也不會和同學們鬧著玩兒在一塊了。
不過,這跟我沒什麼關係。
下課後,我像往常那樣,去英語老師那裏拿之後要用的輔導資料。可未等我敲響辦公室的門,裏頭便傳來一陣咆哮聲。
“鄭老師,你怎麼回事,未經學校同意無辜曠班也就算了,你不在的期間,你們班的郝健仁這群人還和隔壁四班的偷溜到校外去打電子遊戲!我之前是怎麼的,咱們楓翎的班級,就算是那個藝術班,都得要做到老師在和不在一個樣,你這才請假一,這學生們都反了了。”
透過細的門縫,我正好能看見老鄭低低地埋著頭的樣子。
“主任,對不起啊,我家裏的確是有急事”
“急事?還有什麼事兒能比自己的學生更重要的?”噴壺氣的兩手叉腰,口水噴了老鄭一臉。
“安羽丘他們你不用管,你隻要上課的時候,把他們隔開來,給那些成績好的同學,單獨輔導就行了。這些差生已經沒救了,可不能讓他們,壞了楓翎一班的名聲。”
“主任,作為班主任,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名學生。您的建議,我恐怕不能采納。”方才還卑躬屈膝的老鄭,忽然一下子變得硬氣起來,“你相信我,我一定 ”
“鄭孔一!你就不怕我告訴校長,辭退你嗎?”
“對不起,主任,我不能這麼做,我自己班裏的人,我能管好的。”
忽然,門被打開了,我一個趔趄,正巧對上了老鄭那雙已經通紅的布滿血絲的雙眼。就那麼短短一沒見著他,他仿佛一下子變得蒼老了,連臉上的皺紋都加深了幾分。
“是譚離歌啊,站在這兒幹什麼?上課鈴都快響了。”他擦了擦眼睛,假裝鎮定地衝我笑了一下。
“我我來拿作業”
“好吧,記得快去上課。”他匆匆扔下一句話,便跑走了。
因為我們的原因,他差點要失去了工作,應該很辛苦吧
英語課因為老師臨時要去聽講座,改成了課堂考試,我便按要求坐在講台上,認真地做我手裏那份試題。
忽然,我聽到了安羽丘尖銳的叫聲:“你幹什麼,還給我!”
我抬頭去看,隻見老鄭手裏拿著一張畫紙,隱約我能看清,那是一個男孩的素描畫像。
“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你的愛人,無論你此刻正被光芒環繞被掌聲淹沒,還是當時你正孤獨地走在寒冷的街道上被大雨淋濕,無論是飄著雪的清晨安羽丘,老師不在,你上課就幹這個啊,嗬,寫得還挺唯美啊,這男的誰啊”
“您在我上課也幹這個”羽丘撇過頭去聲地嘟噥了一句。
不料下一秒,老鄭三兩下就把那副畫死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