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裏,我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心情無喜也無悲。
再過兩日,就是填報誌願的日子了,我猶豫了一番,決定還是要聽譚耀的話,回杭州去。大部分的原因是我這個人生就怕麻煩,若那些人真的會采取報複行為,我不敢保證我能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明哲保身,其次,我也隻是想讓譚耀放心。
“喂?鴿子,怎麼樣?你要回杭州讀書嗎?”安羽丘總是能挑我煩惱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她最近總是和她的畫室朋友混在一起,我便也沒怎麼見到她了。
“嗯,我決定了,回杭州讀吧。”
“這樣啊那我也去杭州好了,山好水好的,應該很有意思吧。其實我在哪裏讀都無所謂的。”
“那張槐序怎麼辦啊?”
“他?哈哈,不用管他,這碰巧能讓我考驗考驗,他配不配得上我的鴿子。”
我這次清楚地聽見了安羽丘的話,稍加揣測,便明白她大概也得看出來我和張槐序之間微妙的感覺。
明明是年少輕狂的年紀,偏偏我就如此瞻前顧後,過頭了,怕失去,不回應,又覺得辜負了別人,我心裏明白,是我的態度不端,總是妄圖用裝傻解決問題。
這次,我又明知故犯了。
“什麼?什麼叫配不配得上?”
“哦,沒,沒什麼,就是看看這家夥配不配和我的鴿子做朋友,朋友嘛,得,生死與共,永結同心”
安羽丘是個直爽的人,不擅長謊話。被我這麼一問,她反而亂了陣腳,開始在那裏胡言亂語。
或許她有事瞞著我。
“好啦,我決定了,就去杭州讀大學了,過兩填誌願,你定好了給我打個電話,或者咱們見一麵,嗯,就這樣吧,再見”
掛斷了電話,手指在通訊錄之間來回挪動。我心裏尋思著,是不是該給張槐序打個電話道歉,畢竟,是我不守承諾在先。
可打過去,我得些什麼呢?萬一人家不方便接電話,那豈不是太唐突了。但如果今不,會不會顯得我沒有誠意?
好吧,我承認我是個左右搖擺的人。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張槐序發來的。
我已經做好了被教批評的準備,顫顫巍巍地打開了那條信息。
“浙江大學中文係,預估:60
浙江大學建築學
”
沒有想象中的責備,而是一份比在圖書館的時候更加精細的誌願填報建議。我的諾基亞手機能查看短信的總字數,這條短信絕對是我有生以來收到過的最長的短信,足足有上千個字。
他曾經跟我抱怨,手機的按鍵太,又太緊湊,打起字來會很不方便。難以想象,這個手指修長的男生,是怎樣耐心地把這麼多字在九個的按鍵上慢慢磨出來的。
我該如何形容我那時的心情呢?大概是《怦然心動》裏的一句話:Se f us ge dipped in fla,se in sain,se in glssBu se ne in a hile,yu find sene h is iridesen and hen yu d,nhing ill ever paer (有些人淺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而敗絮其中,有你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麗的人,當你遇到這個人後,會覺得其他人隻是浮雲而已)
“喂你給我打電話又不話是什麼意思!”
電話那頭陡然增高的音量嚇得我直接從沙發上摔到了地上。回頭看一眼亮著的手機屏幕,這才發覺,我剛才發呆的時候,已經不心把電話打出去了。
“啊?喂?我在。”
“”
他沒有話,像是在等我的解釋。
我鼓足了勇氣,對他喊一句:“謝謝你的短信!晚安!”然後,我就飛快地把電話掛斷了。
我不是想要打電話過去道歉的嘛,我剛都了些什麼
兩後,我們開始在網上填報誌願。有了張槐序的預測,誌願填起來也並不困難。
“譚離歌同學,恭喜您,您已被我校中文係錄取”
就這樣,忙忙碌碌十餘載,兜兜轉轉,我完成了青春的最後一站,開啟了人生的新篇章。高三那年的暑假,沒有預想中的放縱,也沒遇到什麼特別的人,更沒做什麼象征長大的幼稚事,就這麼平淡地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