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翰林院真的是儲相之地嗎,在翰林院待的越久,楊聰就越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他遇到的翰林院同僚在官場上混的貌似都不怎麼樣,完全沒有一飛衝天,進入內閣的架勢,從他們的遭遇來看,倒像是要被踩到死的架勢!
羅洪先、唐順之、趙時春其實還不算是最慘的,他後麵了解到的一些人,一些事,那才叫恐怖呢。
原本他並沒有刻意去打聽這些,但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卻讓他看到了現在翰林院官員的淒慘之處。
這個機會還是趙時春帶來的,因為就是這幾天,嘉靖五年丙戌科狀元,現任翰林院侍讀龔用卿被擢升為南京國子監祭酒,從正六品的侍讀擢升到從四品的國子監祭酒自然要好好慶賀一番,趙時春跟龔用卿既是同科又是同僚自然也收到了邀請。
楊聰感覺這是個不錯的機會,正好和其他翰林院同僚喝喝酒,聊聊天,增進一下感情,於是他便備了份厚禮,帶上羅洪先和唐順之,跟著趙時春一起去了。
這會兒翰林院官員的俸祿並不高,因為他們的品級擺在那裏,就算是品級最高的翰林院學士也隻是正五品而已,其他人差不多都是六品七品,這俸祿自然高不到哪裏去。
龔用卿也是如此,他一年大概也就二三十兩的俸祿,所以他請客的地方並不是很高檔,也就是間帶有包廂的酒樓而已,這種檔次在京城並不算什麼。
他請的人也隻是翰林院的同僚而已,包括趙時春在內,不是編修就是修撰,品級也不是很高。
楊聰以為這龔用卿會請上一大幫人大肆慶賀一番呢,沒想到,走進包廂一看,裏麵總共也就三個人,他們這四個倒好像占了一大半。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他正在疑惑間,主人公龔用卿已經起身迎上來了,他連忙跟著趙時春等人一起恭賀道:“恭喜,恭喜,恭喜龔大人高升。”
龔用卿貌似興致並不是很高,他強裝笑顏客套了幾句,將眾人請入席間,隨即便舉杯道:“好了,人都到齊了,多謝各位賞臉,來,我敬大家一杯。”
這就到齊了?
總共才七個人!
楊聰愣愣的起身和眾人碰了一杯,隨即便忍不住問道:“龔大人,就我們幾個嗎?”
龔用卿貌似有點尷尬,不好怎麼接口,趙時春卻是笑道:“怎麼了,清風,你還覺得不夠啊,正德朝和嘉靖朝能到場的狀元郎差不多都到了,夠隆重的了。“
龔用卿聞言,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兩位狀元郎能賞臉,龔某感激不盡。”
這話什麼意思,楊聰更懵逼了,正德朝總共十六年,這會兒是嘉靖十四年,中間總共三十年,最少也出了九位狀元啊,這裏總共才三個,怎麼說能到的都到了呢?
他忍不住好奇道:“其他狀元呢?”
說到這個,趙時春貌似來勁了,他興致勃勃的道:“這個問題問的好,要不我們就拿來當酒令吧,正德朝到現在總共九個狀元,我們這裏總共三個,而除開清風正好剩下六人,這樣,從龔大人開始,我們每人說一個,說不清楚,就罰酒三杯,說清楚了,清風就陪一杯。”
龔用卿正覺著氣氛有點沉悶呢,行個酒令搞活一下氣氛貌似相當的不錯,他當即便點頭道:“好,我先說,正德三年戊辰科狀元呂柟呂大人這會兒正在南京任禮部右侍郎。”
暈倒,搞半天南京禮部右侍郎還是個狀元啊,他隻知道禮部左侍郎是湛若水,還真不知道禮部右侍郎是誰,得,這酒得喝,他主動倒了杯酒,和龔用卿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