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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套中部,阿勒忽塔草原。
這裏原本是韃靼部的地盤,俺答汗足足在這裏安置了十餘萬牧民,可以說,除了汗庭所在察安阿塔草原,韃靼部現有疆域裏麵就屬這片草原最大了。
不過,這天,阿勒忽塔草原南部卻出現了明軍的蹤跡,足足十萬明軍,駕馭著無數的戰車和炮車排著整齊的隊列緩緩自鬆山堡方向而來。
這些明軍要是來劫掠的,阿勒忽塔草原的牧民估計什麼都留不下來,牛啊、羊啊,都會被明軍給搶了去,帳篷也會被明軍燒個精光,人能跑掉就算是不錯了。
這會兒的明軍可不是開玩笑的,劫掠起來簡直比他們還要狠。
還好,明軍並不是來劫掠的,他們是應邀前來談判的。
大明內閣大學士,西北督師,惠安侯楊聰原本是想邀俺答汗去鬆山堡談判的,問題俺答汗不敢去啊,他反倒邀楊聰來阿勒忽塔談判。
楊聰自然是無所畏懼,有十萬車兵在,北元諸部就算聯合所有人馬前來圍攻都沒用,如果俺答汗真這麼幹,反倒好了,楊聰保管讓北元諸部從此再也沒有騎兵!
明軍的隊伍剛剛踏入阿勒忽塔草原,前方便出現無數的遊騎,不過,這些遊騎也隻敢在遠處盯著,一裏範圍內,他們都不敢接近。
楊聰舉起望遠鏡,淡定的看了看四周的遊騎,隨即忍不住搖頭歎息道:“這俺答汗好歹也是一代梟雄,怎麼如此小家子氣,跑過來迎一下會死嗎?”
一旁的俞大猷和湯克寬聞言,不由哭笑不得。
人家當然怕死,要知道,這會兒韃靼部總共才五萬精騎,在大明十萬車兵麵前,那就是一盤菜,俺答汗怎麼敢來,要是明軍突然發動,他豈不是死定了。
隊伍緩緩前行了十餘裏,終於有一隊騎兵迎了上來,不過,來的並不是俺答汗,而是韃靼部的軍師趙全。
他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鬆山堡他都去過幾回了,要是楊聰想弄死他,他早死了,既然前幾次楊聰沒對他動手,想必這會兒楊聰也不會動手。
當然,這會兒他雖然已經把自己當死豬了,見著楊聰,他還是不敢造次,大老遠的,他便拱手作揖道:“楊大人,好久不見,歡迎歡迎。”
楊聰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大軍先停下來,這才假假意思拱手回禮道:“趙師爺,你們大汗這是什麼意思啊,不是說好了在此談判的嗎,怎麼沒見他人影呢?”
師爺這稱呼,怎麼聽都感覺有點膈應,他又不是什麼縣衙裏的師爺,他可是韃靼部的軍師,幾乎相當於太師的存在。
不過,再怎麼膈應,他也不敢跟楊聰發火,因為他知道,這位大人惹不起,如果把這家夥惹毛了,那可不得了,不但他死定了,韃靼部都有可能要完蛋。
他隻能當做沒聽見一般,舔著臉賠笑道:“大人,我們大汗早已在十裏外恭候了,不過,我們大汗說了,這次是和談,沒必要帶太多人,為了避免引起誤會,還請大人將大軍停在會談之處三裏外,我們大汗也不會帶著人馬上前,大家各帶幾十個護衛便成,大人,您看如何?”
三裏?
俺答汗這是怕他出爾反爾,趁機發動突襲呢。
原本俺答汗是打算派趙全繼續來談判的,不過楊聰覺著跟趙全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這家夥就一個傳聲筒,什麼都做不了主,還有什麼好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