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大哥泄露了身上藏著藥的秘密,又怕這秘密引來覬覦,故意使這障眼法讓人分不出真假。
那這些藥裏,不光有救命的靈藥,隻怕是也會有懲治人的毒藥吧。
他心裏一麵想著,一麵低頭看看地上依舊沒人敢碰的宋遊魚。
方才紅腫的臉龐此時已經開始變得青白,明顯是失血過多的樣子,看起來更覺得可怖。
兩邊的人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玉瓶的存在,但也看明白了這些動作。
按道理講,女兒家的貼身東西,就算是未過門的夫君也不該知道。
可如今看自家侯爺這熟門熟路的樣子,想來“私下授受”這件事,那還真不是這幾日傳開的道消息了。
因為段氏的努力,家裏的下人們其實也都沒少聽這位宋大姑娘的“往事”,嘲笑其不知廉恥的大有人在,但是心裏暗暗後悔原來信陽侯喜歡主動的也不在少數。
不過懊惱過後,帶上腦子再想想,也就想起來,在宋遊魚之前,更努力主動的姑娘也有過。
所以勾引信陽侯這事,也從來都不是努力就行的。
於是也就隻能感歎一下,信陽侯這樣的芝蘭玉樹,怎麼就偏生看上了這麼個瘋傻不知羞的女子。
但是不管是嫉妒的,還是惋惜的,此時看見宋遊魚這樣的下場,也都不由的在心底歎氣。
一個女子,又不能承爵繼祖,如今招致如此禍事,不也就是因為信陽侯的青眼麼?
三媒六聘又如何?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到底,緣分都是注定的。
不是自己的,再努力也得不到。
若是以往,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施言墨也絕不會再費什麼心思。
他尊重所有人的選擇,若是有人為了隱藏秘密而喪失一線生機,那也是咎由自取,討不得同情。
但是現在不行,他沒空去思索心裏的衝動到底是什麼原因,他隻知道一件事,絕不能讓宋遊魚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無論是因為那些要隱於黑暗的秘密,還是那一丁點微不可查的悸動,施言墨都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他當機立斷捏開瓶口的蠟封,一旁的無雙猜到了他要做什麼,趕緊出手攔下:“侯爺不可!”
“侯爺不可以身試險!”
但是隨即他手腕一緊,一股大力傳來,無雙不由的抬起頭看向自家主子。
在看到對方的眼神之後,他也立刻清楚了,這件事,已經不會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這樣的眼神,十幾年裏他隻見過一次。
那一次,也是無雙頭一次發現自己平素古井無波的主子,竟也是個有血有肉的男子。
既然勸不住了,無雙也隻好放下手,而是轉身指使其他人去取茶水豆湯,趕緊催著去把禦醫請來。
就算是那玉瓶裏真的有毒藥在,若隻是輕微接觸,倒也不會立刻出事,若是救治得宜,倒也不很妨事。
直到這時家裏的其他人才反應過來施言墨到底要做什麼,但是老太爺、老太君、大爺都沒趕到,在場的除去無雙還能勸一勸,剩下的人哪來的身份去張口呢,也隻能急急忙忙的趕著去請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