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芳裏的梅花品種齊,再加上有專業侍弄花草的人打理,這裏的花草比別處要繁麗許多。
出了寒香閣的門後,秦夢就帶著阿呆不知去了何處,魚鱗舞也不想管她,隻要她不來害自己就好。
園子裏的人三兩一夥,都各自跟著各自投緣交好的人在一起說笑,猛地看見魚鱗舞和魏夫人兩個搭伴而來,都不禁訝異,待二人走過後瞬間竊竊私語起來,其間自然不乏嘲笑褒貶。
魚鱗舞自然是知道那些人會閑話的,不過她沒當回事,倒是魏夫人頗有些拘謹。
“還真是物以類聚呢!”不知是何人一聲輕哼落進耳中,隨即是輕聲卻放肆的嗤笑。
魏夫人頓覺渾身不自在,看著魚鱗舞的側影,一時不由得躊躇自己該不該繼續跟著。
魚鱗舞卻像是沒聽見任何言語,見她停下腳步便回頭微笑著等她。
見她如此,魏夫人便又鼓起了勇氣跟隨著,隻是那心裏終是油煎水沸一般的徘徊著。一時想著自己不該拖累慧夫人,讓她跟自己一起被人輕視嘲笑,一時又想笑便笑吧,能得慧夫人的青眼,那些人隻怕還嫉妒自己呢!
在這樣的天人交戰中,魏夫人可說是步步都走的謹慎,就連那迎雪怒放的梅花都引不起興趣。
在又一次聽見一句嘲笑聲後,魏夫人終於繃不住向魚鱗舞請罪,表示自己連累了魚鱗舞。
看著她那如受驚麻雀一般的瑟縮表情,魚鱗舞用腳趾頭也能想象的出魏夫人在解夫人她們的圈子裏是如何情況。
跟自己還真可以算是同病相憐!
“嘴長在人家身上,咱們哪裏管得了那許多?由著她們說吧,反正又不會少塊肉!”拍了拍魏夫人的手背,魚鱗舞安慰她。
魏夫人心裏一熱,險些眼淚湧上來,最終不好意思在人前出醜,便微微偏了臉看向別處。
恰是這一偏臉,卻教魏夫人看見一件事!
“夫人小心!”幾乎是沒有遲疑的,魏夫人一個反身便將自己的身體轉了過去,同時拉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
幾乎與此同時,隻聽一聲同樣的“夫人小心”,跟著卻是“謔啷”一聲,一個銅水壺淩空而來,那壺裏滿滿的水拋灑出一道弧線正對著魚鱗舞和魏夫人!
隨著銅壺落地的響聲,那提著水壺的丫頭嚇的“噗通”一聲跪倒,也不顧地上的積雪寒冷入骨,拚命地磕頭求起饒命來。
這滿庭芳不是隨便就能進來的,而能進來這裏的都是非富即貴,這園中服侍的上下人等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他們豈能是那毛手毛腳不知輕重的人?
那丫頭是負責給各屋舍添水的。適才她走過一群夫人小姐身旁時,突然腳下被人一絆,手中的水壺抓不住就飛了出去,而方向就是魚鱗舞!
在這裏這麼久,她也不是笨的,哪裏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暗算了?隻是知道歸知道,她卻是不敢說的,隻能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魚鱗舞被魏夫人那一擋,卻是半點水也沒濺到,倒是魏夫人一身灰兔毛的大氅被澆了個透濕,那水在這樣的天氣裏瞬間轉硬結冰!
紅綃因為落後魚鱗舞兩步,等她發覺時已然來不及,心中正駭怕驚懼著,趕上來抓著魚鱗舞的手連聲詢問有沒有怎樣,又去摸衣裳。等發覺沒事,那水也不是滾水後,心裏方才略微安定下來!轉頭看見那求饒的丫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