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二回:侯爺病了(1 / 2)

“祖母說了,不管別人說什麼,你要記住並相信,你是拓跋家的孩子!”

魚鱗舞坐在床邊看著拓跋珪,告訴他柳老太君要她轉告的話。

拓跋珪目光有些呆呆地。他對著窗外那株老梅已經發了半個時辰的呆了,沒有說話,沒有動作,連聲咳嗽都沒有。

魚鱗舞見他這樣心裏很難過。一直以來,這個男人什麼樣的表情都有過,就是沒有現在這樣的,似乎了無生趣一般。

窗外的梅樹長滿了蒼綠的葉子,葉子間夾雜著一枚枚青色的長圓形果實,引得雀鳥飛過來啄食。

深吸了口氣,魚鱗舞又告訴他關於魚潛要去蒼鷺書院的事。

“那個小子回到家就告訴了爹娘他們,你不知道,平時他一本正經小大人似的,這次也失了態呢!聽說興奮的一夜沒睡,天不亮就爬起來要去書院辦理轉院手續,虧得我娘把他罵了一頓才安靜了下來。對了,我爹娘說什麼時候你有空回去我們青川看看,他們都挺想你的。”

拓跋珪轉了轉眼珠。

“對了,九爺說拓跋瑢他……”魚鱗舞頓了頓,心裏盤算著該不該告訴他這些話。

“說。”拓跋珪忽然發出一聲嘶啞的聲音。

魚鱗舞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原來是他在說話。

雖然聲音嘶啞,但總算是肯開口了,這就很不錯。

魚鱗舞心裏歡喜了下,把拓跋瑢的事告訴他。

“……聽說瑢哥兒在那邊很癲狂,吵的人闔夜不寧。三叔三嬸他們搬到祖母以前住的地方去了。嗯,還有,公公他,”魚鱗舞吸了口氣,才道:“他很傷心,頭發都白了許多了。”

“嗬嗬。”拓跋珪忽然笑了起來,笑聲裏雜著悲涼。

他笑了一會,忽然開口說:“他果然心裏隻有那個兒子,為了擔心他難過成這樣。可是拓跋瑢並沒有死啊,他還活著,老九隻是教訓他一下,原本就打算過個三五天去解了他的痛苦,可是他就急的那樣。

我呢?當年我被楊氏幾次三番的暗算,幾次險些丟了性命,他卻從來沒有表示過半點擔心,從來沒有!

我闖禍,他不打我也不罵我,他隻是冷漠地看著我,就像看一個毫不相幹的人那樣。

我寧願他打我,罵我,甚至紮我兩刀都可以,就是不要用那樣冷漠的眼神看我。可是他……

舞舞你知道嗎?我有多羨慕你家,羨慕那種身旁圍繞著自己親人的感覺。所以你救下我後,其實我本來應該一好就走的,但是我沒有,因為我貪慕你家的那種溫暖,我舍不得走。

原本我以為他對我隻是不喜歡,可是我沒想到原來在他心裏,我從來就不是他的兒子。舞舞你聽到了嗎?他說他高攀不起我,他說他從來就沒有我這個兒子,他隻承認那個紈絝是他的血脈!

那我是誰?我是誰呢?”拓跋珪喃喃著,幹裂的嘴唇上被他咬出了血絲。

魚鱗舞伸手抱住他,輕拍著他的後背,輕聲道:“別難過,你還有我,還有祖母,還有三叔三嬸和在外任上的二叔一家,還有黑雲三十騎的兄弟們,他們每一個都承認你是拓跋家的人。”

“舞舞,我好累,也好冷。”拓跋珪把頭深深地埋進魚鱗舞懷裏,身軀微微地顫抖著。

這府裏是他的心結,也許讓他出去走走才好。魚鱗舞撫著拓跋珪僵硬的後背,心裏想著。

“夫君,爹娘他們想念你,我也好久沒有回青川了,你陪我回去一趟看望爹娘可好?”

“好。”許久,拓跋珪的聲音才響起來。

這時紅綃在外麵回稟說九爺來了,正在外門等候。

“舞舞你去見他吧,我現在不想動。”

魚鱗舞點點頭,將他扶起來靠在床上,拿了兩個大靠枕給他墊在後腰上,這才走出房門。

……

老九先問拓跋珪怎樣,魚鱗舞告訴他心情比較低落。

老九聽了歎了口氣說,也怪不得老大如此,實在是太傷心了。

魚鱗舞想了想,便趁著沒有別人在一旁的時候問老九拓跋珪跟他父親倒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就鬧成這樣呢?原先我隻是聽他說公公一味的聽從楊氏,偏疼二少爺,聽得我也對楊氏和公公生氣。但是我還想究竟是血脈相連,一直想著要找個時間化解他們父子兩人的關係。

我曾經說過兩次,叫侯爺忍耐些,主動去親近公公,可每次他臉色都很難看,然後都會跟我說別白費心,說公公永遠不可能多看他一眼。更有今天,公公居然當著侯爺的麵說他不是侯爺的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是知道的太多,就隻曉得侯爺曾經受過很致命的傷,幾乎快要死了,可是拓跋老爺知道後竟然說早死早好,省得看見他就惡心,更是沒有看過一眼。”老九沉默了下,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