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鷺悄悄地閃身進來。
她是親眼看著楊氏出來,被楊尚書派人叫了去後才溜進來的。
魚潛聽見門響了下,以為是楊氏回來了,心裏歎著氣把眼睛閉上了——反正就是打麼,疼就是了,看不看都一樣。
“安然公子!”耳邊忽然想起小女孩的聲音,魚潛記起這是易鷺的聲音。
他忙睜開眼睛,易鷺正在給他費力地解繩索。
“用那個。”見她費力,魚潛把視線投在那些刑具上,示意楊鷺。
剛才楊氏擺弄那些刑具時他就注意到,這裏有把剝皮刀!
楊氏很隨意地說過,那是專門用來剝人皮的利器,可以很完整地將人皮剝下,而不讓人斷氣。
許是楊氏也覺得活剝人皮有些接受不了,因此即便是故意要折磨魚潛的楊氏也對這東西滿心惡寒,懶得多說多看,甚至將它扔到了一邊。
“這是什麼刀?怪怪的。”楊鷺拿起那把剝皮刀,瞧了瞧那特製的手柄及刀刃,嘀咕了一句。
魚潛沒敢告訴她,怕她知道會扔到很遠的角落去——他還要用那東西呢!
幸好楊氏因為魚潛年紀小沒有用牛筋索,要不然楊鷺還沒辦法。
楊鷺三兩下割斷繩索,將魚潛放下來,顧不上多說話,拉著他就往外走。
“趁著現在沒人,趕緊離開,我知道這裏有條近道。”楊鷺帶路,魚潛趁她不注意將那把剝皮刀藏進袖子裏。
兩人腳步匆匆,往角門而去。
將要到角門前,楊鷺忽然發現有人在,還是跟自己作對的所謂兄弟。
楊鷺皺眉。
魚潛身上被打過,衣碎帶傷,這樣說什麼也混不出去的。
怎麼辦?時間久了楊氏回來發現魚潛跑了,勢必會關閉楊府各處門戶,那時候魚潛更是插翅難逃了。
“你跟我來。”楊鷺琢磨了下,在看到魚潛的臉時眼睛一亮,飛快地拉著他往另一邊疾步走去。
“你先藏在這兒,等我回去拿些東西過來給你改扮下。”楊鷺讓魚潛在柴房裏藏好,她轉身匆匆地往自己居住處去。
透過縫隙看著她的背影,魚潛心裏轉著一個從看見她後就一直存在的疑惑:易鷺,她怎麼會在楊府裏?她跟楊家是什麼關係?
想過許多疑問,唯獨沒有想過易鷺會害自己,他相信,小鷺不是那樣的人。
楊鷺很快回來。
“把這個穿上。”楊鷺讓魚潛把衣服穿上,她則給魚潛梳頭。
那是件女子的外衣。
“你要我假扮女的?”
“是,隻有這樣才能混出去。”
楊鷺手指不停,很快就給他梳了個丫丫髻,穿上外衣,完全就是個俊俏的丫頭——隻是看著身材稍微豐滿高了些,不過小心點能哄過去。
楊鷺關照他,等會輕易不要開口,一切由她來應付。兩人又套好了詞,並借用了個丫頭的名字。
“反正楊府這麼大下人那麼多,他們外院的未必都認識。”楊鷺給魚潛更是給自己打氣。
楊傑站在角門上跟小廝閑磕牙。
“少爺,小的真沒騙您,不信你哪天去瞧瞧就知道了,真正的花容月貌沉魚那個落雁呢!”
小廝說的是宜春樓新來的妓女暖玉。小廝說,那天他在街上偶然那麼一回頭,就瞧見那暖玉的轎簾兒被風吹起,露出張光潔水嫩的臉兒來,當時就把他的魂靈給勾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