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涵不理會他的疑惑,而是徑直走到他的身旁,然後輕輕踮起腳,趴著他的肩膀,湊近他的耳邊輕聲道:“王爺,不能叫太醫,我有件事情一直瞞著王爺,想私下跟王爺說。”
祁墨的肩膀被她一雙纖細白皙的小手扒著,耳邊又輕輕響著這樣撓人心肝的話,頓時就不想在管那個勞什子的太醫。蕭雲涵說有事情一直瞞著他,如今想跟他說,難不成是關於她的身份的事情?這是他意誌以外四處搜查卻一直毫無結果的,也是他目前為止最上心,最好奇的事情。
於是他輕輕點了點頭,叫人把那個太醫打發走,然後揮退了他房間中伺候著的其他下人。
一時之間,房間裏隻剩下了他和蕭雲涵兩個人。
“好了,到底是什麼事情,王妃可以說了吧。”祁墨半眯起眼睛,淡淡的望著她。
蕭雲涵被他看的心裏發毛,她知道,祁墨這樣的表情十分危險,如果自己不真的說點什麼讓他滿意的話,恐怕後果很嚴重。不過,她微微一笑,這一點她早就想到了,但是她不會說,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境地。
“王爺可知道前朝東嶽被北齊和西晉聯合滅掉的那場大戰?”蕭雲涵雙手交疊放在自己身前,一雙清澈的眼睛閃著智慧的光。
祁墨點點頭,表情開始漸漸認真。
“那場大戰,蕭家軍一直戰到最後,直到全軍覆沒,屍橫遍野,民不聊生,可惜卻還是沒有讓東嶽擺脫滅國的慘劇......”蕭雲涵看著祁墨漸漸放鬆的神色,知道他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所講述的故事當中,還在等待著她繼續往下說,等著那個他心中所‘期待’的秘密被揭曉。
但是,蕭雲涵唇角微微一翹,微微朝著房梁的方向打了個眼色,頓時,一個人影一閃而下,對著祁墨的後頸就是一記手刀,力道剛勁,速度極快,根本不給祁墨反應的時間。隨著那人收手的動作,祁墨應聲倒地。
蕭雲涵輕輕鬆了口氣,臉上卻忍不住的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隨後她輕手輕腳的將祁墨從地上扶起來,然後將他扶到內室的臥榻上躺好,又給他蓋上了被子,隨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又跟下人交待說王爺累了,正在熟睡,讓他們不要去打擾。
做完這一切,蕭雲涵這才又將冷月和冷冽叫出來,讓人備好馬車,就說是自己有事進宮一趟。然後就帶著冷月和冷冽,逃跑一般離開了祁王府。冷冽這次是被南宮銘派來保護她的,任務是護送她去南疆拿到解藥,等她恢複了功力,便重回南天閣。
她們一路南下直奔苗疆,冷月自然知道蕭雲涵求藥心切,但是心中的不安卻在逐漸加劇,副閣主就這麼跑了出來,那等王爺一醒,肯定氣得不得了,等他們回來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蕭雲涵看著冷月那擔憂的眼光,忍不住輕聲笑了:“有什麼好擔心的,祁墨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的確,她是算準了祁墨對她有那麼一點點顧及,尤其是這次江南之行回來之後,祁墨對她的態度明顯轉變了很多。而且,就算不是這樣,那在南陵,她好歹也救了他一命,這一回,她這麼做,縱使祁墨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也是拿她沒辦法的。
馬車一路向前跑著,車輪轆轆,壓在青苔石子路上,帶起一陣陣搖晃。
太陽已經慢慢升高,街上來往的行人,腳步匆匆,街邊擺攤的小販,扯著嗓子吆喝自己的貨物,一切都是那麼的富有生氣,衝破了內心的禁錮。
然而,讓她並不知道的是,她帶著冷月她們前腳出門,祁墨已經帶人後腳就追了出去。
在距離蕭雲涵馬車不遠的地方,祁墨著一身天青色騎馬裝,身邊跟著一個小侍衛,正朝那邊望著,他那雙如深潭般深不見底的眼瞳此時正醞釀著道道寒光,仿佛下一刻就會將蕭雲涵碎屍萬段。
這丫頭,竟然敢暗算他,還好他機警,關鍵時刻假裝被打昏,然後偷偷溜了出來。這才得以繼續一路跟蹤。哼,他倒要看看,她能弄出什麼事來。
這樣想著眼看前麵的馬車已經出了城,祁墨雙腳輕輕一夾馬腹,也趕緊跟了上去。
隻見蕭雲涵的馬車一路北下,途中很少休息,似乎這一路不能耽誤時間,事情十分緊急。祁墨一路跟隨,卻也是猜到了八九分,此行的終點定是南疆沒錯,看來,這一回,自己還得跟著她跑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