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得一聲,李長歌腦袋一片轟鳴。
“你,你什麼?我爹不會的,我爹一定不會出事的……”李長歌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情緒失控起來。
重活一次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好好的守護自己的爹爹,守護住將軍府。
可現在她的人生軌跡已經完全轉變,為什麼看上去好像沒有絲毫的變化?
爹爹依舊沒有能夠愉快的安享晚年時光,不過這次,仍然是因為她的過錯。
李長歌任憑著臉上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恍若神絲飛散,“那你,我爹既然是將軍,怎麼會輕易的就喪命?”
其歡連忙把她抱住,生怕她自己想不開就會做出什麼傻事兒,“將軍出事不是因為別的,就是拓跋桁親手了結了他的性命。”
濕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淚水瞬間溢滿了整個眼眶。
由不得她不承認這個事實。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李長歌無法接受現實,一醒來就知道這樣的消息,差點沒有讓她崩潰。
其歡看著雖然心疼,但還是決定要實話實,“將軍是為了您考慮,這才會親上前線和他交流。可沒想到的是,將軍這一走,就再無回頭之路了。”
李長歌捂住嘴巴,整個心髒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胃裏翻江倒海的有點想吐。
“我爹在什麼地方?”她淡淡地問道,麵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其歡愣了一下,旋即很快的就回複道,“皇上已經派人去處理這件事情了,將軍的遺體,不日便會回到府上。”
道阻且長,但人死總還是要葉落歸根的。
李長歌怔了半晌,隻是靜靜地看向了窗邊的那一盆滴水觀音,葉子有些枯黃,想來是許久沒人打理的緣故。
“主子,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人的生老病死都不是所能控製得了的,您就算再難過,怎麼樣都還是要估計著自己的身子骨啊。”其歡蹲在她的腿旁,溫和的看向她,滿眼都是心疼。
李長歌輕輕地應了一聲,就像是蚊蟲在耳邊呢喃一般細微,“是,總是需要時間走出去,你讓我靜靜吧。”
她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這麼一連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麵好幾,誰也不知道她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父親的音容相貌越來越清晰,她的心也越來越痛。
其歡急得不行,每想辦法想要把她給哄出來。
直到兩以後,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素裙,頭發中規中矩的挽了起來,分明是守孝的樣子。
剛好,李恪的遺體也已經運送到了京城,此刻正在宮中走國葬的流程。
這時候的她眼眶通紅,一點也不複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主子。”其歡連忙走了上去從背後推著輪椅,問道,“要進宮嗎?”
李長歌雖然依舊頹喪,但是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傷心欲絕,她眼神空空地望著某一處,輕聲應了下來。
其歡立馬讓人把安排好的馬車叫了過來,一路上陪她進宮奔喪。
國葬的儀式是國家最高規格的喪葬儀式,這不僅代表著一份榮譽,更多的是國家對逝者的高度崇敬。
可事實上作為家屬,寧願不要這份儀式,也都想讓人好好的陪伴在身邊。
出了帝後駕崩,國葬的儀式很難一見。
故此前來吊唁的人很多,紛紛攘攘的都在宮門口排隊進入。
見到了李長歌前來,他們自發的讓開了一條路以供她前行。
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金鑾殿,拓跋宏章站在高處,肅穆莊嚴的吩咐人對李恪的遺容進行妝點。
李長歌沒有過去,從始至終,一直都在下麵坐著靜靜地觀望著。
直到儀式走完整,最終將棺槨一路送到了城西的一處風水寶地安葬。
這裏,是李恪生前最喜歡的一處莊園,他曾經戲稱死後定要長眠於此。
沒想到,一語成讖。
封土蓋棺,皇帝率領眾人彎腰舉行告別儀式,等到所有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眾人將喪禮留下,靜悄悄地離開了這裏。
又是傍晚黃昏時分。
李長歌對這個時候的印象總是不好的,就像是那日拓拔桁的離開,又如今日爹爹的喪禮。
“長歌,你要好好的。文武百官們送來了物品,朕已經讓人收拾好登記下來全部送去了將軍府,也省的你操心了。”拓拔含章因為最近的各種事情忙的焦頭爛額,向來一絲不苟的人也有了幾分狼狽姿態。
頗顯得有些不修邊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