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鞭策馬,將白沙鎮拋置於身後,疏禾駕著馬飛奔於這夜色裏,將自己的身影淹沒掉。
不知跑了多遠,她抬頭的時候看見了邊泛起魚肚白,那輪橙黃色圓輪又要發出耀眼的光芒來。她勒住韁繩,迫使馬兒停下腳步,她回眸望望身後,深情而良久,已經走很遠了吧,她無奈的回頭,狠下心,腳下用力一蹬,勒住韁繩,又是一陣狂奔,身影消失在晨光似霧的色裏。
帶著心事,一路朝西北方狂奔,她之前聽車夫過,到了白沙鎮,到關口就隻需要一的時間,到了關口,她想自己就能熟悉地形和路程了。
她一路奔跑,自己感覺有些體力不支,身下的馬兒也越跑越慢,她放慢一些速度。行至一處農家,屋頂正冒出縷縷炊煙,又渴又餓還累的不行,所以她停下,將馬拴在草旺盛的路邊,讓馬兒也歇息一會,順帶充饑。
疏禾走近農家院,在院中停下,呼喊了幾聲“有人嗎”,屋內很快走出一位中年婦人,係著圍兜,似乎在煮飯。
看見有人出來,疏禾趕緊作揖問禮,開口打招呼,“大姐,叨擾一下,請問這裏到沉沙關還有多遠?怎麼走?”
中年婦人仔細瞧瞧她,又望望她身後。盡量的望遠些,也隻望見前麵路口處有一匹低頭認真吃草的馬,婦人將視線移回到疏禾的身上,又是細細打望。
疏禾被大姐如此的反應弄的有些不明所以,她低頭望望自己的衣裳,並無不同,她正欲開口再問,那位婦人答話了,“姑娘是一個人嗎?”
疏禾點頭:“是!”
那婦人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又問道:“姑娘是要去沉沙關嗎?”
疏禾點頭,更幹脆的回答:“是的,大姐,我要去沉沙關!”
那婦人顯然是驚訝到不行,趕忙從自家門裏往外走,走到疏禾的身邊,表情很是複雜,“姑娘,你怎麼要去沉沙關呢?那邊在打仗,姑娘一個人很危險的,最近又出了大事啊,我勸姑娘還是不要去了!”
疏禾的內心一驚,忙問:“大姐,你出事了,出什麼事呢?”
那位婦人,趕忙道:“姑娘還不知道吧,聽啊,上次一場戰役,盟軍把我們征西軍的副將俘虜走了,現在啊,戰爭很是霸道,也不知道打不打得贏,我家那位啊,仗很快就打到這邊來咯,我們這些老百姓要遭殃咯!”
疏禾聽到大姐副將被捉的時候,就心道不好,副將是雲暮,這點她還是知道的,內心頓時被恐懼填充的滿滿當當。
忙問那婦人,“大姐,副將被俘虜是真的麼?什麼時候的事?那將軍呢,情況怎麼樣?”
婦人回答:“副將被俘虜是千真萬確的事,都昭告出來了,就昨日的事情。其他的情況啊,我也一概不知,都是我家那口子在關外那莊上聽的。所以,姑娘啊,我勸你,還是不要往那邊跑,太危險咯。”
就是因為太危險,她更是要去。那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她誓死都要去的。
疏禾:“多謝大姐的提醒,我還是要去,行至於此,不知所向,還望大姐幫我指路!”
婦人看看她,很是不解,發現她臉色疲憊,身形瘦弱,忍不住歎氣,“唉!明知有危險,姑娘你還要去,我也不好再阻止你。你趕了很遠的路吧,要喝口水嗎?”
疏禾起止是渴,還很餓,忙道:“多謝大姐,那就叨擾大姐了!”
婦人將疏禾領進門,端了一碗茶水給她,咕咚一口,一碗水喝了個精光。大姐趕緊又將茶壺拎出來,重新添滿,疏禾有些不好意思。那婦人見一個年輕的姑娘,多喝口水就感覺不好意思,想必餓了也不好開口吧。
於是大姐從自己的灶屋內端出一盤粑粑,笑嘻嘻的:“屋裏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這是我自己種的蕎麥做成的粑粑,姑娘若是不嫌棄,多吃些,吃飽了再走吧!”
疏禾感激不盡的看著夫人,忙著道謝,“多謝大姐,多謝大姐!實在是不好意思。”那位婦人也是位心細之人,怕自己在她不好意思,找個借口要忙就進灶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