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嚇到。”她選擇了這個最接近真實的答案。
“喔。”粱文樣的鏡片後泛著了解的笑，就像小小熟悉地那種，禮貌的，恰如其分地溫和。
“嘿～你們兩個快上來啦，”仰頭赫連嘉英出現在樓梯的末端，就像對自己搧風的動作，揮動著手臂“慢吞吞的太陽都要下山哩！”
“哈哈！”他的笑容愉快地擴大著，“等等我們啊！”專注得小小覺得就算被遺忘也不特別，但是他剛剛明明是說“我們”啊！為什麽依舊感覺著生疏呢？
忽然，她覺得自己貪心了，貪心得過火！
“真慢你！”剛踏上最後一個台階粱文樣的頸項就這麽不偏不倚地落入赫連嘉英的肘彎間，“很ｈｉｇｈ你，”熟練地掙脫，就像平常一樣兩個人的視線又恢複齊平，調整著眼鏡，“幾公尺遠就聽得到鬼吼鬼叫，小心挨罵。”
“鬼吼鬼叫？”對方泛起了熟悉的笑容，帶著戲謔，“你這是暗示”某人“高分貝的尖叫嚇跑連孤魂野鬼都被嚇跑了吧！”眼神含笑地落在身旁的人上。
“欸，很過分喔你，我哪有。”
“慕容紋君你對號入座阿！”捂著上一秒鍾被拍打的手臂狀似無辜地說著。
“是你”暗示“的太明顯！”
“是嗎？怎不說是你我心知肚明？”
“喔？那是誰笑得把猴子都給嚇跑了？”
“咳！”就在小小看著慕容紋君要憋著笑應是裝出“走著瞧”的表情之下，她們都被突兀地聲音吸引了注意。而兩個男孩似乎早就知曉地轉向聲音的來源。
倚著山門的柱子，瘦削地身軀出現在四個人的眼裏。
“老遠就聽到你們的聲音哩！”穿著素麵的中式長衫，滿頭白發梳了髻顯得精神奕奕。
“碧玉奶奶。”男孩們喚著蒼老的臉孔上泛起了笑容，也就是這一笑，南宮筱尤完成了自己記憶的那塊拚圖。
“進來吧，你們在外頭久了。”碧玉的表情裏泛著濃烈的笑意，揮揮手，感覺那周遭氛圍也許與年輕人沒有兩樣，隻是她銀色的白發與不再吹彈可破的肌膚泄漏了那年齡的秘密。
領著他們過了山門，前埕靠近山門的牆邊種了綠色的植物，兩側的牆上都各有一個門，後頭則是不知會通往哪裏的樹林，換言之整座建築物是被樹林所包圍的，彷佛每一個步伐都有新的發現，慕容紋君的腳步走走停停，“等等還有時間，先跟著我去放行李吧！”看穿了慕容紋君的想法似的，碧玉開朗的音調從前方傳來。
“嗯，”勉強收了心神，“這裏好棒。”注視著碧玉的背影，慕容紋君絲毫不覺得她是個遲暮之年的老嫗。
“碧玉奶奶一個人住？”
“嗯，都快過４０年嘍。”
“哇！”慕容紋君的心中暗暗地驚呼著，“上山下山很不方便吧！”第一時間她隻能想到這樣的問句，“嗬，都幾十年沒看過山下的世界哩！”碧玉轉過身，盈盈的笑容彷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這類的家常話。
“碧玉奶奶種的菜才能說是”有機“，超健康的你都不知道，吃一次你就會上癮哩！”赫連嘉英回應著，“應，你最想念的可隻是我的菜園？”碧玉的視線對上１８０幾公分的赫連嘉英。
“啊！我當然想念您嘍！”彷佛還不夠證明似的，他攬著碧玉的肩頭，“碧玉奶奶可是瓜分我心裏的１／４呢！”堅定的表情十足地像個許願的孩子。
“嗬嗬！要不是俊臣我可要愛上你哩！”
“哈哈，我哪比得上俊臣爺爺呢？”走在廂廊內赫連嘉英爽朗的聲音回蕩著，“你可太看得起那老家夥哩！”慕容紋君覺得，碧玉斜睨著他的表情，就像個女孩無異呀！
“女孩子跟我來，你們倆就自己去吧！”過了廂廊來到後殿，碧玉揮揮手，兩個男孩也不囉唆，轉個方向朝自己熟悉的廂房走去。
“這裏是後殿？”從山門進來一路上安靜地近乎隱形的小小驀地發聲。
“以前是，１０幾年前改建了，現在當廂房哩！”說著，揭開右方木編的門簾，開了門“你們倆住這。”
裏頭陳設得簡單，一張大通舖，一間浴室，浴室門靠裏頭牆壁有個竹編的櫃子，夾在浴室門大門中的牆壁靠著張木桌子，在通舖右方窗戶是以短木撐著的開合設計，以房間的風格現代化的浴廁感覺是如此格格不入。
“我想，注重衛生還是比風格的一致性重要吧！”碧玉的話，引起女孩們地莞爾。
她真的是個跨越三個世紀，而且活在山上超過４０年的人嗎？這個疑問的份量，從會晤至今，隻是越發增加著，不曾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