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煙般的拳力鋪麵而來,大股大股白色煙氣如涓流一般盡數撞擊,琴禍神通凝聚出的十戰將軍甲肉眼可見的凹陷下去,每被無數涓流飛煙衝撞一次就多出一個坑,而顧清自己更是穩不住身形,直接被大股飛煙砸得倒飛出去。
湖邊石亭亭柱被砸斷,石亭倒塌下來煙塵彌漫四周,顧清身著殘破不堪的十戰將軍甲深深嵌進碎瓦,滿身全是淤青和血跡。
敖雲洲堪比半步丹境威力的第二式,他擋下來了。
顧清悶咳出一口血,滾燙血跡落在胸膛衣服上,整件衣服黏糊糊的被糾成一團。他如今隻是個凝氣修士而已,擋下敖雲洲的第二式已經到了極限。
“第一式是凝氣巔峰,第二式是半步丹境,第三式應該就是皓象丹境的威力了。”顧清眼前發黑,精神力的極大消耗甚至比身體上的傷勢更嚴重。
敖雲洲落的顧清身前,冷漠的負手而立。
他當然看得出來顧清已經到了極限,接下第二式就已經完全耗盡靈氣,恐怕連站也站不起來。
敖雲洲沒有話,冷漠的靜靜站著。
湖邊煙塵散盡,清風徐徐吹來,被碎濺飛石砸亂的湖麵再次平靜,僅僅有粼粼波光還在風中閃爍。
顧清半眯著眼,眼睛上因為血跡而視野模糊。
二人間無任何的對話,沉默漫長的持續著。
半個時辰後,敖雲洲忽然轉過頭望向湖的對岸。
湖對岸上立著一個窈窕女子,身著淡雅的錦束綢衣,容貌端莊如玉,正靜悄悄的看著敖雲洲。
敖雲洲回過頭,向著顧清道:“第三式?”
顧清頗慘烈的笑了笑,然後點點頭。
半個時辰,差不多依舊恢複了三成靈氣,精神力依舊渾渾噩噩卻也不如先前般刺痛了。
身體的傷勢來不及恢複,甚至顧清就沒準備站起來,依舊癱軟的陷在亭碎石中。
敖雲洲道:“明知必死依舊要做,日後你會因此付出大代價。”
顧清動了動嘴唇,喉嚨都在發痛。許久他才艱難開口,“好了三式。”
敖雲洲道:“你先前鈺會因你而心痛,我看你隻是在逞口舌之快。”
顧清露出難看的慘笑,“敖家主是在勸我日後再徐徐圖之?”
敖雲洲沒有話。
顧清搖搖頭道:“第三式,我若我擋得下來,敖家主信還是不信?”
敖雲洲的眼神一閃,旋即竟有些微妙的動容。
“……第三式。”
敖雲洲立即往後飛退十丈,地靈力自四麵八方彙集,盡數凝結在敖雲洲的手上。依舊是僅僅憑借地之威而不動用自身的修為,第三式的攻擊強度卻攀升到了丹境,遠遠超過了第二式的拳力飛煙!
顧清眯著眼,如今看敖雲洲的攻擊到底是什麼程度他也分辨不出了,他不過凝氣修為,之前料定拳力飛煙是半步丹境的攻擊也隻是因為那道攻擊比凝氣期圓滿要強。
現在敖家主施展真正丹境的威能,顧清反倒完全看不出到底有多恐怖。
“這就是皓象丹境的神通麼。”
顧清看到敖雲洲的手中凝出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雄鷹,鷹中神采奕奕仿佛活物,其外貌正與敖家大門處兩根五米石柱中銜削骨劍的神鷹一致,隻是大要上一截,鷹嘴裏也沒有那柄鋒利的削骨劍。
敖雲洲手持雄鷹沒有出手,他似乎在等顧清站起來,顧清卻搖搖頭僅僅抬起右手,遙對著敖雲洲。
敖雲洲冷哼,揮手間雄鷹便展翅而出。
第三式!
瞬息,地大風暴起整個紡樓都在震動。雄鷹展翅時,靠近敖雲洲的湖麵即層層倒卷,而雄鷹羽翼豐滿,攜動澎湃靈氣如攻城弩箭一般向顧清衝殺!隻見空氣扭曲如幕布般被撕裂,這神通雄鷹的力量竟是極度的凝練,幾乎沒有多餘浪費,根本不給顧清留下卸力取巧的機會。
顧清眯著的雙眼豁然張開,瞳孔中精芒肆意。
“好像叫做……行布雷八眾!?”
嘭!
巨大的虛幻樹幹從破碎的亭瓦中拱出,托著顧清頃刻自地麵衝上高。同一時,以雄鷹為中心,周圍的湖中,樹叢中,庭園中,盡皆探出巨大樹根,在瞬間根須糾纏之下纏成了一百餘個動作盡皆不同的手式。
顧清眼中如有神光,他狠狠一咬牙,拚著精神受損全力催動神通琴禍與丹田異象,隻見茫茫細密雷霆從無數樹根中爆發,渾然將百餘處盡皆連成一體!
顧清右手遙舉對著雄鷹,以迅雷般的速度狠狠一捏,“行布雷八眾!”
百餘處糾結成大手的樹樁同時也以捏!
雷光完全沸騰幾乎淹沒半個紡樓!
一隻晶瑩剔透泛著萬彩棱光的巨型龍爪,赫然從雷海中探了出來,如巨人捏死螞蚱一般正麵抓在了敖雲洲的雄鷹上!
毫無懸念,雄鷹竟似有生命般發出悲鳴,旋即便被巨大的棱光龍爪捏碎崩潰!
“好……好強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