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她放下銅盆,快步走過去。
青雁眨眨眼,慢吞吞地:“做噩夢了,夢裏有一隻耗子大的鬼趴在我的臉上扮鬼臉。我在打鬼呢。”
她轉過頭,衝聞溪彎著眼睛笑。
聞溪板著臉,問:“可把鬼打死了?”
青雁指著聞溪的臉,一臉認真地:“跑到聞溪姐姐臉上去啦!”
完,她咯咯笑起來。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聞溪懶得理她胡八道。
“又睡到晌午。今日還去不去康王府?”
青雁揉著被自己打腫的臉,猶豫了。
“皇後不想讓我入宮,又借著未來太子的緣由服羿國皇帝。可現在她生了,還是個公主。按理,我進宮的可能性又大了些。但是……”
青雁歎了口氣。
“我原本想著,去討湛王的嫌,使他拒婚。暫且不會傳進宮裏去,就算日後傳到宮中,惹得皇帝不高興,那豈不是正好有了理由把我打入冷宮?可是這分寸似乎沒掌握好,被長公主撞見了。若是長公主在皇帝麵前亂,堅決不準我進宮呢?”
青雁懊惱極了,她可憐兮兮地去扯聞溪的手指頭,問:“當真就沒有第三人選?”
“這和親,入宮不做皇後做妃子很正常。但是嫁到王府成側妃就成了打陶國的臉。沒婚配的,隻湛王一個。”
青雁抱著枕頭躺下來,哼唧了兩聲,不太高興。半晌,她有氣無力地:“給我打扮醜一點,再去見那毛毛和尚……”
段無錯今日也起遲了。起後在雲霄池泡了很久方出。此時立在窗下,懶散地謄著佛經,消磨時光。他墨發半幹著,撘著雪鍛中衣上。佛門崇苦行,僧衣皆是粗布。可段無錯裏麵穿的中衣,從來都是最好的雪鍛。他身上有著浴後的慵懶,又多了幾分往日被那身僧衣遮去的潑華貴。
段無虞被廝推著進來。他問:“阿九,再有半年,你的誦經之期便到了。可有什麼打算?你的王府自當年的一場火毀了,如今都還沒修葺。是不是該著手辦置了?還是你打算回封地湛沅?”
“五哥開始趕人了。”段無錯沒抬頭,還在懶懶散散地寫著經文。
“我哪有這個意思!”段無虞哭笑不得,“隻是,實在是一直都摸不透你的想法。不過也是,這世間也沒誰能猜透你的主意。不過……”
段無虞猶豫了一下,才繼續:“你可打算將陶國收入咱們羿國的疆土?”
段無錯漫不經心地:“收了陶國不難,並了十國又有何難?隻是我有本事收,皇兄未必有這個本事守。”
段無虞失笑。這話也就他這九弟敢。
段無錯忽然煩躁地擲了手中筆,道:“我是他弟弟,不是他乳媽子。”
段無虞幾乎脫口而出想問他可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可是他沒有問,也不需要問。因為他知道段無錯不會。他反倒覺得九弟“乳媽子”這詞用得準確,九弟對皇兄,難道不是如此?
半晌,段無虞笑著開口:“阿九,你該成親了。早日生個奶娃娃出來,好給我家昭未欺負欺負嘛。”
“沒看上眼的。”段無錯隨口。
段無錯這話不假,他不娶妻不是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奇怪理由,隻是因為他沒遇見看上眼的。
段無錯話音剛落,不二叩門進來。他撓了撓光頭,苦著臉稟告:“殿下,花朝公主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