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天回到府中,玉長情還沒放鬆下心神,迎麵就得了玉秋遠的怒罵侮辱,她哪裏又平常的好心情禮讓。
一馬鞭砸在玉秋遠臉上,不等他反應不等頤王妃和玉妃泠尖叫,一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便連珠炮的喝到,“大膽,本郡主豈是你能隨意辱罵,到底是你屢教不改,還是你母親教子無方?”
她的意有所指讓頤王妃氣的扶住胸口半晌沒說出話來,另一隻手指著玉長情顫顫巍巍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暈厥過去。
“頤王妃也是出自士族高門,該有的規矩怎麼不知道教一教子女,庶子庶女見到嫡女該是什麼禮數,見到本郡主該是什麼禮數?”
她越說越嚴厲,那副威嚴的模樣唬的麵前三人一愣一愣的,一時半刻竟然找不出反駁的話,說到底確實是他們理虧,她忘了玉長情的身份,不管是家裏的還是外麵的。
“秋哥兒,給你姐姐道歉。”頤王妃咬牙切齒的道,身子僵硬的歪在女兒玉妃泠的身上,語氣嚴厲的喝到。
也許是她這聲音太過淒厲,玉秋遠滿心的怒意瞬間換成了一個激靈,但仍是不情不願的朝玉長情低了頭,聲音就像是從地縫兒裏擠出來的一般。
“我給你道歉。”他咬牙切齒的說道,盯著腳尖的眼神就像是要看出一個洞來,惡狠狠的似乎看著的不是自己的腳尖,而是玉長情這個賤人。
玉長情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挑眉看向扶著頤王妃的玉妃泠一眼,他們姐弟在禁足,這麼大的罪過就這麼糊弄過去了,竟然還不知道收斂。
“王妃治家嚴謹,教子可也要有方,若再出先前那種事,怕是不那麼好糊弄過去,今日皇後殿下可十分不滿呐。”
這意思她是自己猜的,看當時武後的神色不怎麼高興,至於是因為什麼不要緊,反正以李婉玲的身份斷然不可能被武後召見,她更不敢去問。
頤王妃瞳孔一陣收縮,一個玉長情她不怕,如今頤王病重,這府中便是她說的算,但武後她卻不敢招惹,她父親大人曾說過,武後絕非一般女子,讓她切記不可冒犯。
“皇後殿下怎麼知道咱們府中的事?”頤王妃腦子有些暈乎,下意識問了一句,得來玉長情一聲嗤笑,“王妃莫不是糊塗了,此事牽扯之大宮中又怎麼會不知?”
這話說完她也不想多留,腳下一轉就要離開,卻被突然躥出來的玉妃泠擋住了去路。
她臉色看起來並不好看,發髻與衣衫倒是整齊,隻是眼神中的陰鬱卻十分駭人,“站住,那件事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
玉妃泠瞪著眼睛看玉長情,雖說當時她已經慌亂不堪,但事後細想過,官府裏的人是她引來的,聽說後來那事兒也是她領了旨意協助,前後這麼一想,她便覺得玉長情是早有預謀,而並非誤打誤撞。
“你以什麼身份質問本郡主?再者你有什麼值得我騰出手對付的?”兩個反問簡直就像是兩個大巴掌,左右開弓打在玉妃泠的臉上。直氣的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玉長情輕蔑的一笑,本來隻是心中閑氣無處撒,這會兒她突然改變了主意,家務事也該稍微料理料理,否則每次回家都這麼大動幹戈的,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
“你!”玉妃泠伸手指著玉長情的鼻子你了好半天,一句也沒說出來。
頤王妃扶著胸口這會兒也算是緩過氣來,一聽玉長情的質問又氣不順的拍起了桌子,“放肆,郡主的份位是高,但本王妃的份位也不低,你,你怎麼能這麼跟你姐姐說話?”
玉長情長眉挑的更高了,姐姐?按大唐律法,庶女怎麼能做她的姐姐,何況她還是有爵位在身的。
“王妃說笑了,長情可沒什麼姐姐,家母隻有我這一個女兒,父親也隻有我這一個嫡女。”她把嫡女這兩個字咬的很重,就是在提醒李婉玲看清楚,即便她是王妃,當初也是犧牲了自己子女身份換來的。
李婉玲頓時一口氣沒上來,朝後癱坐在凳子上,那顫顫巍巍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能暈厥過去。
玉秋遠本身心中那鬱結就沒消散,此時見自己姐姐和母親被玉長情氣的臉色都變了,心中剛剛壓下去的火頓時燒光了所有理智。
玉長情是沒想到玉秋遠會忽然朝她一巴掌打過來,習武的本能她倒是躲得過,但就那一瞬間她放棄了,打實了才好,她便有理由鬧大了。
啪!
這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把周圍所有人都打的驚呆了,齊齊看向腦袋歪到一邊的玉長情,又看看巴掌還沒放下的玉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