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兒和站在原地的老六對視一眼,後者摸著腦袋十分不解的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他耳朵自動忽略了剛才郡主說的話,這種要命的事兒知道的越少越好。
“走吧,今晚的事辦的不錯。”
老六勾勾嘴角,想笑笑不出來,他今晚都辦成什麼事兒了?好像一件事兒也沒辦成吧,連到手的銀子都沒了。
正想著一道銀光朝他飛來,下意識便伸手接了,觸手有些冰涼,但他卻立刻瞪大了眼睛,眼睛裏全是興奮。
“多謝小娘子,多謝小娘子,今後要是有用得著老六的地方的話,盡管差人到踏馬巷找。”老六捏著手中的銀錠子,笑眯眯的跟苗兒表完感激後便重新從後院翻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大理寺的人便到了頤王府,李婉玲一晚上沒能好好睡覺,有些後悔自己就那麼走了,又憋著一口氣不肯低頭,當得知大理寺的人上門後,緊張的根本不敢露麵。
田餘是直接到了東院門口,等人通稟了後才一個人進了院子,其餘人都守在院門口。
“你說什麼?”玉長情沉凝的聲音如同此刻的心情,一隻手撐在椅背上眯著盯著田餘,田餘不敢隱瞞,嚴肅的點頭,肯定了剛才他說的話。
今日一早少卿就去查看了那盆被隔離起來的牡丹,出來後臉色就不怎麼好,隻跟他說了兩句話,所以他此刻才會到這裏。
“少卿說了,隻要跟郡主說牡丹落了,您就會知道是什麼意思,還說請您盡快過去看看。”田餘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麼問題關係到這盆牡丹,但少卿這麼交代,臉色還十分嚴肅凝重,他也不由的凝重起來。
玉長情嗯了一聲,情緒已經平複下來,臉色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同,隻敲擊在扶手背上的手指顯得有些憂心。
昨晚的事玉妃泠反應過來就會明白,她們母女不僅被人將計就計算計,也被人給唬了,鬧劇中除了那塊玉佩和老六的口供,可什麼都沒有。
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惱羞成怒要過來再次鬧事,若是她走了倒是不擔心院中人會吃虧,但她想再次看看玉妃泠的打算就要落空了。
這幾次接觸下來,玉妃泠的身體狀況她看的清楚,沒有任何不妥,除了手指尖的紅暈。
“算了,咱們先去大理寺吧,這裏的事回來再說。”玉長情腦中思緒轉了轉,一時半刻李婉玲應當不會求助幕後之人,這幾日鬧的也並非什麼大事,走開會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從東院往府外走,中間經過大堂時卻沒看到一個人人,玉長情心裏的那點遲疑也沒了,這對母女她許是高看了吧。
進了大理寺門內,侯飛已經候在裏麵,看他不停走來走去的樣子像是等了不少時間,一看到玉長情便一步跨到麵前。
“郡主來了,這件事我覺得太過詭異,郡王已經進去了,你也趕緊隨我來吧。”侯飛的話有些語無倫次,這兩日查到的東西讓他比上次更頭疼。
洛水畔的屍身雖然毀了,卻在嘉猷坊找到一個無意間看到當晚情況的人,宮中那件事雖然沒找到凶手,但已經知道是來自江湖的高手。
這兩件事隻剩下尋到凶手,而永通坊的案子卻一點線索也沒有,除了那間暗室再沒有半點進展。
玉長情沒說話,跟著侯飛的腳步快速往裏走,大理寺分前後兩院,後院多為邢司庫房,那盆牡丹就放在一間空置的庫房中。
高大的牡丹花盆立在屋中,暗綠的枝葉繁茂,朝四周緩緩舒展開來,藏在枝葉中的四朵牡丹如今隻剩下三朵,地上和花盆裏卻沒有折枝跌落那朵的蹤影。
花盆還是一樣的花盆,牡丹還是一樣的牡丹,卻讓人一眼看去覺得古怪詭異的很。
玉長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朵最大的淡青色牡丹,它的顏色不如從前那般通透,隱隱有沉澱的痕跡,如果不出所料,過不了多久又會有一朵黑色的牡丹出來。
“郡王。”玉長情皺了皺眉,轉頭朝李修遠淡淡行了一禮,他今日一身天青色長袍,頭上一支白玉簪子插在發間,整個人顯得出塵脫俗俊逸不凡。
李修遠嗯了一聲,眼神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回了一禮,見過這麼多次,他還是第一次見玉長情主動且守規矩的跟他行禮。
“那朵黑色的牡丹凋零了,但看花枝卻像是被人折下,隻是這裏是大理寺,且周遭看管甚為嚴密,誰有這樣的能耐可以如入無人之境般折枝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