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郡王府的時候,薛昊一已經在府內等著了,一見到三人立刻急聲道,“我府上被人監視了,一連幾日都有人半夜闖進去,我要搬來這裏住。”
李修遠斜了他一眼,搬到他的府上住是沒問題,他肯交多少保護費?
當然,這些不著邊際的想法隻在腦中一閃而過,李修遠覺得最近他有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而且這墨還要搬到他家。
“何岩,吩咐人收拾出客房給薛侍郎。”想了想,李修遠吩咐何岩道,薛昊一和陸生是唯一知道當日揚州到底發生什麼的人,這些時日他沒問,不過是為了引出幕後之人。
但現在看來,幕後之人是引出來了,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多謝郡主仗義,對了,陸生昨日派人給我送了一樣東西,說是叫我見到郡王後交給你。”薛昊一把一張空白的紙條交給李修遠,他琢磨了一宿,實在想不出陸生這張白紙是什麼意思。
李修遠接過白紙,仔仔細細看了看,看的薛昊一都懷疑那上麵是不是有字隻李修遠一人能看到。
“嗯,看來他已經跟阿木聯係上了。”玉長情挑眉看著那張白紙,繞這麼大一圈給她提示,陸生算是有心了。
而李修遠想到的不是這個意思,他想到了別的,一張白紙的意思太多,但對眼下這事兒來說,一張白紙的意思就隻有那麼幾個,一無所獲,一覽無餘,還是雲端?
他目光微微一閃,雲端之上他懷疑過一個人,隻是那人一直沒露出任何馬腳,所以懷疑也隻能是懷疑。
李修遠垂下眸子,或者這三個意思可以串聯在一起。
玉長情注意到他的異樣,她心思頓時便是一轉,不止這個提示,還有別的?
“好了,這幾日一直沒能好好問問你,在揚州你們還發現了什麼?”侯飛沒注意到兩人的神情變化,揪著薛昊一問揚州那半月的細節問題。
薛昊一眨了下眼睛,他剛才怎麼覺得郡王和郡主似乎想到了別的,不過被侯飛這麼一打擾,他心裏那點想法頓時就散了。
他沒好氣的白了侯飛一眼,深吸一口氣道,“十幾年前揚州籍女子被送入長安,似乎跟隱太子李承乾被廢有些關係,還有謝媛兒,她根本不是謝家的女兒,如果沒猜錯,她也是被人買下送到魯家接受調教的伶人。”
這些都是他後來慢慢想明白的,謝媛兒下手滅了魯家一家,手法雖不如對付謝家時縝密,但也一樣狠厲果決。
從謝家和魯家看,謝媛兒一定是個有仇必報且絕不留情的,謝家若說對她有逼迫之恨,那魯家呢?說到底魯家似乎跟她毫無交集。
“謝媛兒出身是個謎,雖然是被人賣給魯家調教,但其實魯家並沒有出多大力,似乎她自小的教養就極好。”李修遠搭了一句,謝媛兒他暗中調查過,身份是個謎。
侯飛和玉長情對視一眼,他們倆對此一無所知,沒想到謝媛兒還有這些彎彎繞繞的經曆。
玉長情沉吟一聲,點頭道,“謝媛兒好說,既然並非官家人,相信第一樓會有些線索。”隻要不是官家人,穆寒衣一定有些線索可以提供。
眾人都點頭,玉長情跟天下一樓有些交情的事,他們都心照不宣。
李修遠示意薛昊一繼續說,在揚州半個月,肯定知道的不止這些,揚州的水那般深,扔進去個大石頭要是沒個旋窩,實在說不過去。
薛昊一點頭,繼續往下說去,“我還打聽到,十幾年前那些揚州女子被送去魯家,那都是老刺史的意思,似乎就是為了協助一個人,具體是誰不知道。”
揚州那一灘子渾水,他們能查到這些都已經算是不容易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和陸生才會被一路追殺。
“當年在長安能和隱太子李承乾衝突的人沒幾個,既然是老刺史送的人,必定也是能有競爭皇位之力的。”玉長情提到隱太子李承乾,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按照她的年齡來算,她母親應該是在太子彌留之前懷了她。
玉長情深吸一口氣,既然是那時候,看來她如今認為的母親也不是她母親了,沒想到不過短短時間,她的父親母親全部都物是人非。
她看了眼李修遠,如果她是李承乾的女兒,那和李修遠豈不是……
“倒是有那麼一個人,太宗當年對其極其寵愛,就連咱們如今的皇帝陛下,對他也是十分親厚。”侯飛記得有這麼個人,他祖上便是因為參與隱太子李承乾謀反案被流放,他自幼就被教導,忠君愛國,不過是擔心他也有反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