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越來越近,能看到前麵趕車的苗兒,她一身胡服顯得利落了許多,高高束起的發上用了一個玉冠裝飾,此時那玉冠稍顯歪斜。
玉長情眯了眯眼,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出城的時候出了意外?
她不擔心自己的易容術,可既然不是易容的問題,那會是什麼意外?
馬車很快到了他們跟前,苗兒跳下馬車,隨後李修遠那雙優美修長的手撩開了簾子,他倒是沒什麼不對。
“出了什麼事?”玉長情看了眼苗兒的玉冠,又朝李修遠看去。
李修遠搖搖頭,說沒什麼大事,不過是遇到了一位貴人,說了幾句該說的話。
苗兒可沒這麼神神秘秘的,嘟著嘴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我們出城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人,開始苗兒還不知道那是誰,後來才知道竟然是武皇後。”
她得知那人身份後太驚訝,不小心就把腦袋在車門上來了一下,好在隻是撞歪了玉冠,沒把自己的腦袋給撞出個包來。
“武後?她怎麼知道我們要出城?”何岩先驚訝出聲,他們今日午時過後才回府,基本也沒怎麼收拾,隻帶了小部分錢財出門,這般悄無聲息的,武後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玉長情卻覺得很正常,在東都有多少秘密是武後不知道的,連章大娘子那般隱秘的兵變,都被她輕易給化解了,她像是未卜先知一般。
“她都說了些什麼?”玉長情這次沒有看苗兒,直接看向李修遠,他身上的秘密她不想多探究,可她也不想把一國之母,甚至可能是未來女帝的人推到對立麵。
李修遠看得懂她眼裏的意思,輕聲笑了笑道,“小九放心,武後想要的東西我已經告訴她在哪兒,所以她才會高抬貴手讓我們出城。”
她十分自信,仿佛知道他一定不會騙她一般,得了答案便放了他們出城,甚至都沒有一句質疑。
或許武後很清楚他們之所以此刻匆忙出宮,便是為了避開鋒芒,不成為兵變之後的犧牲品。
一年之內兩次清洗官員,武後的雷霆手段堪比當年的太宗,李修遠開始相信那則傳言,也開始相信章大娘子說她是帝命加身。
“是將軍令吧,你還真是調皮,竟然將那鑰匙放在了李婉玲手中。”玉長情一下子鬆了口氣,重新沒個正形兒的歪在車門上,懶洋洋的朝著苗兒招招手,“你們倆商量,誰騎馬誰趕車,我們留一輛馬車走。”
李修遠慢悠悠的從馬車上下來,徑直上了玉長情的馬車,苗兒眼睛一瞪,何岩立刻乖乖的牽了馬給她騎。
玉長情看的直搖頭,縮進馬車裏盤腿坐著,“一物降一物,唉,我這婢子下半輩子有著落了。”
李修遠挑眉,“你不也一樣。”
“啊?”玉長情滿臉茫然的抬頭看李修遠,卻見他嘴角含笑的攏著袖子正要閉目養神,“哪有你這樣的,說話都不。。。說清楚。。。”
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眨了好幾下眼睛,才恍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隨即抿唇悶笑,真是的,連這話都能說的這麼不清不楚。
夜色裏,一輛馬車在小道上快速往前,馬車後跟著一人一馬,很快就在鬱鬱蔥蔥間沒了蹤影。
同樣的夜色下,東都安業坊郡主府門前卻一片燈火通明,禁衛統領手中持刀站在門外,隻等大門一開,便率隊直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