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又看到了熟悉的那個鬼塘,我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是我們那時從不了解的。
那些怪異的樹隻剩下了光禿禿的樹幹,我想到那時啟動樹林中央設施過後,漫天四散而去的鬼車鳥,在國內各地瘋狂地殺人。
而在大西北,一切又突然像回到了原點。
所有的鬼車鳥都莫名其妙地消失,無影無蹤,之後發生的怪事,複活的父母、秦叔、奇怪的小雪,想到這些,我的頭疼地仿佛要炸開,從開始到現在,一切都越來越詭異,根本摸不到一點頭緒。
“都回來!往那邊走!”我正胡思亂想地頭疼,羅福忽然衝前麵的人大喊道,隨後便跑了回來,似乎發現了什麼。
眾人也都折轉回來,跟著羅福迅速往另一邊跑去。
我隻好也跟著他們跑,紅拂始終跟我保持著若即若離。
羅福跑的方向,我看了看,竟然是孫西岐帶我們走的那條山路!翻過那道熟悉的山嶺,就是我們上次過來走的小路,那條靜止的小溪令我那時非常奇怪,但這時候,竟然汨汨流動著。
我忙向鬼喊坡的方向看去,那裏此時也完全變了樣,似乎已經被開掘過,挖開了一個大大的洞口,黃土裏那些半露半掩的白骨如今一個都看不到了。
羅福帶著其餘人很快就爬上了鬼喊坡,我跑的氣喘籲籲,停了下來,紅拂也不再繼續跑,站在一旁,雖然不說話,但臉上似乎帶有嘲諷的意味。
我掉過頭不去看她的臉,沒想到又回到了這裏,回憶紛紛湧上腦海,秦叔、洋洋、孫西岐、牛糊塗等人的臉一張張從眼前幻燈片似閃過。
我不由自主看向那個出現過德國士兵鬼魂的山道,一幕幕詭異的畫麵,曾經的疑惑,紛紛冒了出來。
已經是下午了,山間起了風,心裏也有些物是人非的悲涼之感。
休息了幾分鍾,我們又朝鬼喊坡的方向跑去,原本光禿禿的山坡也挖出了一條曲折向上的小路。
即使像隨波逐流,我卻也仍在追尋,隻要是與我有關,就絕對不能放棄,即使撲朔迷離,即使摸不到頭緒,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我一麵奔跑,想著那些與我的世界擦肩而過的人,莫名地興奮起來。
似乎我已經肩負了一份責任,就是,代那些終其一生仍在迷惘幻境中的人,找到真相!
這鬼喊坡的神秘不亞於那棲息著鬼車鳥的樹林,雖然從孫西岐那裏沒有得到更多的信息。
可黃土間的累累白骨,秦叔那時旋轉不停的羅盤指針,甚至那夜裏如同夢境的德國士兵鬼魂行軍方向,都無一不證明了鬼喊坡的詭秘。
想到這裏消失的那些奇怪白骨,我又有些毛骨悚然起來,這種恐懼感不同於別人用槍頂住腦袋的緊張害怕。
而是來自於人天生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
那種永遠也看不真切的事物,就如同把永遠輪回在夏天中的蟬,放在了冰天雪地中,這樣想或許不對,那樣的情況畢竟還帶著絕望,但卻可以解釋人對於未知事物,不可控感而導致的恐慌。
現在我就陷入了這種恐慌中,剛才意氣風發的氣場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
我抖擻一陣身體,往洞口走去,裏麵是一條傾斜向下的地道,接近洞口的一圈都用木樁木板支撐了起來,羅福與眾人不知道已經走進去多深,往裏四五米過後就一點光也沒有了。
我又猶豫起來,看了看身旁的紅拂,身上的東西都已經在南木縣被那些幫會的人搜的一幹二淨,裏麵漆黑一片,我不敢再走。
紅拂麵無表情地從身上掏出一隻手電,竟然與我在村落中偷的那隻手電一模一樣,看來羅福的人都配備了同樣的東西。
有了光源後,心中的恐懼也弱了幾分,腳步也快了起來,很快就走過了有木板支撐的地道前部,腳下的路也漸漸愈發陡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