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後事,是蘇冷晚一手操持的,所有的環節與流程,她沒有讓任何人插手,包括段燁。
她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因為失去了那個永遠的避風港。
她變得更加安靜,從葬禮到火化,從整理遺物到墓地,一路上她安安靜靜的沒有說過一句話。
段燁自始至終陪在她的身邊,但蘇冷晚對他的存在,都漠然著沒有反應。
直到,林慕安出現。
初冬的寒風呼呼刮著,整個墓地被籠罩在灰色的天空下,肅穆沉重的氣息壓抑的人透不過氣。
蘇冷晚看著林慕安穿著黑色的西裝,緩緩走到她麵前,麵色晦暗,眼底都是心疼和擔憂。
他顫抖著嘴唇想開口安慰,可偏偏,說不出話來。
好像,所有的話,在這一刻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對不起。”
是蘇冷晚先開了口,她抬起空洞的眼眸,嗓音嘶啞,“對不起,慕安。”
從謝謝你,變成對不起。
謝謝你,救了我的母親。
對不起,她終究還是沒能夠活下來。
林慕安沒想到她已經知道,那一瞬間,所有的思念與心疼,所有的愛慕與煎熬統統化為無法克製的衝動。
林慕安緊緊將她抱在了懷裏,摟著這個單薄而顫抖不已的女人,內心像是經曆過一場瘋狂的海嘯,掏空的感覺讓他疼痛難忍。
多麼恨自己,最終還是沒能夠將她從黑暗中救贖出來。
盡管他拚了命,可到最後,仍然無能為力。
好久不曾放聲大哭,緊繃而壓抑的情緒在這個永遠隻給她溫暖的男人懷裏,蘇冷晚終於傾瀉而出,埋頭失聲痛哭。
段燁自始至終就站在他們的身邊,望著自己的妻子埋首在別的男人懷裏宣泄自己的脆弱,他閉上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將眼底的心痛與難過掩埋。
——
晚上八點的君來酒店。
段燁風塵仆仆地走進一間房。
紀晴秋正坐在床邊,穿著一件性感的吊帶蕾絲睡衣。
段燁眼底掠過一抹寒意,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轉身往外走。
“這麼急?”
紀晴秋輕笑一聲,“還沒坐會就準備走?”
段燁眼神冰冷,薄唇輕啟,“你說我今晚不來就一定會後悔的事,就是這個事?”
紀晴秋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紅酒到了兩杯,不疾不徐地說,“關於魏麗君死之前,你對她說的那個秘密,蘇冷晚還不知道吧?”
段燁眯了眯眼,冷笑起來,“紀晴秋,你現在也是在跟我玩威脅這一套?”
“我沒想威脅你。”
紀晴秋遞了一杯紅酒過去,他沒接,她也不惱,笑著又收回。
“我知道,現在魏麗君已經死了,這個秘密說出來,其實也沒多大意義。”
頂多就是讓蘇冷晚心裏難受一下而已。
但,這並不是紀晴秋今晚叫他過來的目的,也不是她最終的目的。
“你知道就好。”
段燁不悅地盯著她,眼神蘊含警告,“魏麗君已經死了,所以停止你的報複。”
說完,他轉身開了門就要往外走。
紀晴秋見狀,在他走出房間之前,下意識衝上去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腰,聲音柔弱無助,“段燁,我隻是想叫你過來,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